原创克苏鲁神话短篇《某警探的请辞陈述》(8)

下面就是我请辞的原因：狄隐被带走的当晚，我向高层进行了案件汇报，可能是因为案件的特殊性，在我汇报之前高层已经全全掌握了所有情况。翌日，我被命令进行一个实验，实验对象是当日即将行刑的死刑犯。据狄隐所说，被盖住的事物将会前往一个漆黑的空间，便推论出人也是一样。而刚分离后还可以支撑的五分钟，以及这五分钟内可以活动的手掌，这一切全都像是冥冥之中被安排好用于记录一般。所以高层让我主持对死刑犯进行头部遮盖的实验，企图让犯人看见那片空间并做记录。我明白高层的意图，他们妄图探索未知的黑暗，即使我希望遵从狄隐的意见对相关事项进行销毁也无能为力，无非就是换一个人来主导实验罢了，最终我接受了这个任务。
实验的情况让人不寒而栗，如此怪诞且令人恐惧的景象世间不会再有。我们让犯人坐下并趴在木桌上，头部侧放，双手与头部隔出足够的空间，并让他右手拿着一支笔。他被判死刑的罪名是连环虐杀多人，是个万恶不赦的杀人狂，此刻他的脸上布满了恐惧，仿佛一个孩童一般眼里充斥着无助，浑身上下如同汗蒸一般湿透，不停地喘着粗气。我不知道高层与他谈了什么条件，换作是我，我宁愿一死也不愿面对那片空间。不过我对他也没有过多的怜悯，我半蹲下来告诉他实验马上开始，他没有答话，只是用绝望的眼神地注视着我，我或许将是他此生最后一次映入眼帘的人。我按照狄隐的步骤，取出了那块黑布，亲手将他的头盖住，经历了我迄今为止最漫长的五秒后，他的头颅便消失了。我深吸一口气，掀开了黑布，黑色又黏稠的空间覆盖了整个断面。我一度认为在没有大脑发出指令的情况下，人的身体是不可能做出行动的。

不过此时他的手却牢牢地捏着笔，大约十秒后，便开始零散、歪斜地写出一些晦涩的文字：
看不见……潮湿……没有放在地上……什么注视着我……太黑了……太黑了……太黑了……抽出………从头里……
他在两分多钟内写出了这些字后一直紧握着手并没有再下笔，我们几位实验人员就这样围着这具无头的男身，即使在场的都是工作多年并见过许多大场面的老警探了，但是每个人表情现在都与被盖上黑布之前的犯人的脸如出一辙，我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人会在此刻出声讨论现在的情况，更不愿猜想这串文字更深层次的意思。我们就像是等待着判刑的犯人一样，呆滞地看着他的右手位置，等待着他再次落笔写字，这种足以让常人精神失常的渐渐的也快击垮我们的神志。大约一分钟后他开始继续，写出了长句：
他得知了我的一切，奈亚拉托提普。
随后他整个人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如同面条一样瘫软在地上，我丝毫不提不起一丝胆量去注视切口的那片黑暗，我深深地感受到，在那片黑暗中，有着什么不可名状的存在，而其通晓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强烈的恶意，而人类却无法抵抗这恶意的吸引。我拼尽所有的力气与神志将事先准备好的白布盖上了那片黑色的空间，随即我也瘫软在他的身边。在愈加强盛的吸引力到来之前，下令立马焚毁黑布与那两具身躯，在大家回过神来之前，我们的实验就被接管了，每个人都被强制离开实验室。而后事我也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