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克苏鲁神话短篇《某警探的请辞陈述》
我第一次在局里见到他时,惶恐布满了他消瘦的脸庞,尽管可以看出他竭力故作镇定,但在他散乱的发间依稀可见被冷汗浸湿而沾黏在额头上的发丝。我与他面对面坐在金属制的审讯桌前,他的面部扁平,眼眶深陷,眼球微凸,似乎方才看见了不该存于这个世界之物一般。他身着礼黑色服,左手被铐在桌子上,一身在舞台上演出的演员的行头,尽管面色苍白如纸,衣着却保持干净靓丽,与之憔悴的外观差距甚远。
“你先喝杯水吧,”我递给他一个没有把手的金属杯子,杯子被磨损得很严重,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金属光泽,甚至看不出是什么金属的材质。这个杯子在局里的历史已经非常久远了,嫌疑人、访客之类的外人来访时都是使用的这个杯子,“然后我们在谈谈你演出时发生的事故。”
“谢谢你,警官。”他用没被铐着的手接过杯子,声音沙哑地说完,一饮而尽后随手放在桌面上。随后他后仰着紧了紧自己的衣服,使得老旧的椅子嘎吱作响,随即又神色警惕地环顾四周,仿佛每个将要说出什么秘密的人事先都会做出这一系列的动作。虽然正逢冬季,但审讯室里并不阴冷,可他却蜷缩成一团,头颅低垂。天花板上的吊灯洒下的白光在他的脸庞上形成一片阴影,使他本就深邃的眼眶更加看不清。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沉默,安静到似乎可以听见这栋老旧的警局的墙面正在慢慢开裂的咝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