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4)

手术很快结束了，伊森得到了一管灰色的“孤独”。那种魔鬼般的感觉消失了。他长舒了一口气。
此后他恢复了日日笙歌的生活，只是在宴会上，他总是端着酒，一言不发，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人群，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没有宴会时，他开始看书。不看现代的，而是找来他那个年代的文学作品，东方的，西方的，没日没夜的看。
他看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萧红的《生死场》，梭罗的《瓦尔登湖》，西方的戏剧，东方的诗文。“欲言无与和，挥杯劝孤影”；“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
渐渐地，他的宴会举办得越来越少，书却看得越来越多。
在读了第五个通宵后，讲解员主动联系了他：“您这样对健康不利，您需要外出活动。”
“是，”他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眼，“我是该走了。”
飞船带他到了汐斯塔，最早一批旅游星之一。他下了飞船，拿起登山杖，开始了行程。
他登上汐斯塔的最高峰，有机械登山杖助力，这不过是小菜一碟。他坐在山顶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他幽幽地说。
“取消观测。”他说，“让我坐一会。”
翌日，他的尸体出现在山崖下。崖顶上，空掉的试管里残留着最后几滴“孤独”。

……
“113576号，观测结束，目标死亡。”
“每次都是同样的结局，为什么呢？”讲解员自语着，“继续实验，一定要找出‘旧人’能实现技术爆炸的原因……话说他是这一批的最后一个了吧，让克隆中心送一批新的‘伊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