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3)

却令他作呕。
他很清楚，他与“新人”的差距太大了。他们陪着他，如同他陪一只猴子。看着他们的笑脸，伊森总有一种想一拳揍上去的冲动。
何必惺惺作态呢，他想喊。
他送走了所有的人，走上街。行色匆匆的人们经过他时都不忘和他打招呼，因为他是尊贵的“旧人”。他不应，坐在街边的长凳上。那一张张相似的、俊美的脸从他面前飘过，他一个都不认识，包括那些曾向他举杯的人。
一种魔鬼般的感觉攫住了他，让他喘不过气。那是孤独。
恐惧油然而生，他心念一闪，拨通了一个号码。
“您好，伊森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讲解员的笑脸即刻出现。
“帮我安排一台手术。”
“什么类型？”
“情感抽取。”
“好的，”讲解员的回答依然毫不犹豫，“已经为您安排好了。明早七点，中央医院。”
第二天，伊森躺在手术台上，主刀医生问他：“您想抽取什么感情？”
“孤独。”
“孤……独？”主刀医生艰难地说着这个对他有些拗口的词，“那是什么？”
“是我脑中最多的感情。”伊森想了想，说。
“好的。”
所谓“情感抽取”，其本质是对大脑片区的定向封闭，原本被用于治疗一些“新人”们也感到棘手的心理疾病。从中抽出的是神经递质，经过加工，制成可以解除封闭的药物。接受手术的人会失去一种感情，而服用神经递质的人又会得到对应的感情。于是“新人”们为这种手术取了一个浪漫的名字，并用对应的情感为神经递质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