榊狐(4)

住持依然拒絕。
住持在榊樹旁種下了一棵小楓樹，似是想要回饋當年榊樹給他的點撥。
有一天，住持做完一天的功課，站在寺院中，抱著毛髮都已經有些發白的老狐狸，向西方望去。
太陽快落山了，把遠處的山頭都照得發出了紅色的光芒。
就一如許多許多年前一樣，不過曾經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老住持自己都快忘了。
山的那邊，就是幕府。
僅僅一山之隔，卻似乎把一切都遮擋了。
一個小點突然從山的那邊露出一個頭來，隨後是兩個、三個，數量越來越多。
是一群騎著馬的武士。
武士們很快衝過了山坡上的竹林。
山村裡的人就這樣看著武士們衝進村裡，一直去了寺廟。
有人認出，在最首的是幕府的狐狸將軍。
武士們很快把所有和尚抓住了，將軍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老住持。
確切地說，是看著那隻老狐狸。
老狐狸瑟縮了一下，也抬頭與將軍對視起來。

安逸太久，都快忘了如何展露自己的兇性了。
將軍似乎看到了它眼中一閃而過的兇芒，隨即哈哈大笑，眼中的貪婪不加掩飾：「多麼好的狐狸，給你真是可惜了。」
有武士伸手奪過老住持手中的狐狸交給了將軍。
然而，狐狸咬了將軍一口，轉身逃走了。
將軍發怒了，他把盛怒發洩在了那些和尚身上。
「殺光！都給我殺光！」
所有和尚很快就都死在了將軍的武士手中。
將軍的武士刀沾著血，與所有武士向村外行去。
現在不是秋天，大榊樹卻忽然落下了無數樹葉，將軍和武士被這奇異的景象吸引，都回過頭來看。
突然間有幾束閃著光的樹葉衝向將軍。
「保護將軍！」眼疾手快的武士喊到，同時也衝了上去試圖用身體擋住樹葉。
樹葉以不可阻擋之勢洞穿了武士的身體，刺向將軍。
華光閃過，一切再次歸於寂靜。
狐狸從不知哪裡竄出舔了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老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