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阡陌花开月阑珊（20）(3)

张云雷见太医欲言又止，急着追问，心中的焦急完全掩饰不住。
“可惜阿珍姑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母子一同殒命实在可惜。老夫用了着些药，能让人清醒过来，这个毒虽险恶，不过伤者到最后一刻神志也是清楚的。王爷还是好好告别吧。”
平西王站在房间里，只觉头晕，他统领万军掌握万人生死，到头来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回来。
“将军……”阿珍悠悠醒转，看到张云雷在自己眼前，竟也欣慰地笑着。
“别怕。”
“将军不用哄奴婢。”阿珍坦然，她出身医药世家，在边关见惯生死，到了自己身上并不觉得怕。“太医说的对，这毒无解。是奴婢没福气，不能陪在将军身边。”
“不要乱说。咱们还有孩子呢，你不能放弃。孩子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一点点擦着阿珍眼角的泪却控制不住自己，泪流满面。
她拉过他的手盖在自己的腹部，依然笑得平静，“这个孩子本不会出生，可如今她知道父王这般疼爱她，也会高兴的。老天垂怜，我能和孩子一起离开不会孤单。”
张云雷只得点头应着，他知道阿珍已经药石无医，不过是多耗几天还是几个时辰罢了，不如让她高兴着，没有烦忧地离开。
“本想着带你回来能过几天好日子，对不住，委屈你了。”
她虚弱地摇头，失血过多她已冷得双唇打颤，不需说些什么，将军能在身边就是最好的。

“你想要什么只管说。”
“奴婢只要将军平安。疗伤的药方在书案上，将军打发人去抓药就好了。”
“阿珍，别睡，跟我说说话。”
“不，奴婢要抓紧时间想一想。在边关，将军带着奴婢去骑马，去采花，往日种种，奴婢本不舍得回忆，只怕一下子想起，再没有可惦念的。可现在，奴婢要全部想一遍……”
“日子还长呢，不要走。”他知道阿珍冷，帮她加了被子，轻轻地抱着她，明知不可能却忍不住提起未来。
“将军，我没告诉过你。我的祖父也曾住在京城，只是战事纷乱他随军驻守边关再未回来过。阿珍的父兄死于战乱，家中再无亲人。将军是阿珍唯一的亲人了。”
王爷点头应着，说不出话只是流泪。
她的伤拖了一天一夜，血流尽了，人支撑不住，只能对王爷笑笑再说不出什么，熬到最后一刻终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