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丝钉的锈迹”(2)

“咣当咣当咣当”，蒸汽车头的温度比少年想象的要高，披在右肩上的擦汗白毛巾因为被沾满煤渣的手套，经过无数次的一拿、一擦、一搭显得格外黝黑郑亮。司炉少年在锅炉前一铲、一抬、一送、一收的动作经过几个月频繁的工作变得如此娴熟，虽然工作乏味，但少年一直没有懈怠。不久，在他17岁的时候，提升到了副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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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段时间，那个怀揣希望的青年被调到满洲里车站，相同的是每天都会重复副司机的日常。但不同的是，在他弱冠之年时，一次职工食堂吃饭，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扎着双马尾的清秀女孩，青年看了她一眼，女孩迅速低头，脸微微有些泛红。青年瞬间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于是俩人交往了一段时间，似乎一切都那么的合适，接着彼此相爱，结婚。后来这位青年跟朋友、同事娓娓道来这段经历时，常常会说他俩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当上副司机后，青年并没有松懈，还是严格律己一以贯之的学习。在他二十三岁的时候，通过考试，当时机务处各工程师、主任、处长坐一溜，进行口试。天道酬勤，最后青年考到吉林铁路局，取得了蒸汽机车驾驶证、内燃机车驾驶证。
那天他特别开心，正好也是劳动节，于是去照相馆花了两块钱专门给自己留影，纪念。
青年得到驾驶证后代务了一年半才真正开上车，期间挣了一年半的代务军帖。当时的工资一等99元、二等91.7元、三等84.5元。他拿到了二等，即便这样，在那个年代也属于出类拔萃。或许他之前真没想过，一个来自农村的少年，也能得到这样的津贴。

后来他如愿以偿当上了火车司机，自己也体会到了前辈眼前就是“两根棍棍”的感受，但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枯燥，相反更多的是一份珍惜，是一份幸福。
因为青年当时在大连机校学习，成绩都是五分满分。所以在他26岁的时候，有一天段长对他说：“小周，你以后就在教育室发展了，当主任教乘务员。提升副司机司炉那些都经过你考试。”每天早晨9点到11点，教机术。构造检查处理、故障处理。制动下闸最复杂，大闸6个位置，从哪进到哪出，小周说：“没点基础本事，不装在脑袋里是不行的。”
当时社会上呼吁“光荣母亲”称号，于是这对夫妇积极响应号召，一连好几年生了四五个孩子。青年也在慢慢的转变角色，因为他渐渐明白了做父亲的不易。孩子多了之后虽然时长调皮、小打小闹，但一家人生活还是其乐融融，家里老人尽享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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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往后推了几年，那个时候国家发生了很多事情，很多同胞当时家里的大铁锅干净得像个体面的寡妇。他们都在密切的经历着，但由于条件相对较好，夫妻俩人薪水勉强能维持家里九口人的日常开支。拮据的日子配上生活上的磕磕碰碰，但就像清水煮白菜，也能吃到白菜那一丝幸福的甜。
孩子们都在一天天的长大，由于夫妻俩身处边境城市且在车站工作，所以孩子们少不了跟火车打交道。之后听其中一个孩子说，小时候在边境线上都能看到对面穿呢子大衣巡逻的苏联士兵。有时候还会在货站偷偷的扣一两块出口的桃酥糖，给弟弟分一块，给姐姐分一块后，发现自己就没有了。那个年代确实什么都没有，对于形容甜也许可以类比成吃饭，就像有些人嘴干净得像从来没吃过饭一样对甜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