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父亲告别(6)

“你没事吧，怎么看着这么憔悴？”刘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吴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几天没睡好，不打紧的。”他用双手响亮地拍了两下双颊，坐直起来，但是眼中的血丝与杂乱的胡茬展现出了他的憔悴。
吴闻将盒子从他随身带着的箱子中取出，推给刘天，“回去之后，连接上网络，睡眠模式就自动结束了，然后根据需要的话，可以自己调节苏醒时间。”他顿了顿，“这种睡眠模式不是真正的睡眠，你也可以全天开着，云端在适当的时间也会有睡眠信号的指使，但中介器毕竟也需要冷却一下，虽然现在数据传输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但是要传输的数据毕竟是人脑的全部信息，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将所知物质世界的规则全部用信息构建出来，然后在其中导入我们不可知的事物,也就需要大量的传输数据。”
刘天迫不及待伸手去接过桌上的箱子，却发现吴闻没有放手的打算，刘天抬头，却看见吴闻用通红的双眼盯着他，通红的双眼像渗着鲜血一样狰狞，这是刘天印象中吴闻第一次显得如此严肃。
“怎，怎么了？”
吴闻伏过身来，仿佛怕有人听见一般用低沉的声音说：“第一个项目产生了点问题，问题……不大，所以现在我们紧急加入了控制装置，在控制界面你就能看到，应该足够解决问题了，”他顿了顿，直视着刘天的眼睛，“我很感谢你对项目的支持和资金的投入，不，是非常感谢，但你最好还是要认识到，不是每个人的大脑都能承载身处信息网络中的感受，人与社会的联系也远非单纯的感官，死亡是不可逆转的，是真正的永恒，你最好，做好所有的可能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