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莎士比亚与猴子打字机》(3)

“你，你笑什么？”我已经预感到，我接下来，死或许是一种解脱了。
只见他还在大笑，这不由得让我慌了神，我朝他吼道：“你他妈的笑什么？啊？啊！”
他笑得越来越放肆，越来越狰狞，他此时此刻的形态就好像神话里那些不可名状的古神般可怕，这愈发让我担忧。
时间变得好漫长，正当我要放弃挣扎时，他渐渐停下了，那如风沙似的影子赤红的瞳与血盆大口平静的诡异。
“死刑已经被全面废除了。”那血口上下张合着。
“什？什么？”我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我瞪大眼睛，等待他说出那个但是。
“准确的说，在你接受审判的七个月里，一个由国家机器所推动的计划彻底开始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死刑全面废除。”他的口吻平和，就像阐述事实一样。
“那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地狱吗？你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环境能让我确定我还活着，只不过很痛苦，而这个漂浮在空中的黑色怪物，就像电影里的特效，这不由得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处在了生与死的交界线。
“你没有死，我刚刚也说了，死刑全面废除已经成为现实了，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黑影中缓缓抬起一只细长的手，它伸出像是指头一样的东西，指着我的头。
“我？”
“没错，你的意识里，一个被放慢了时间感知无数倍的你的意识里！”
“陪审团一致对你施行“莎士比亚、猴子与打字机”第一禁闭法案！”你也是世界上第一个被施以此刑罚的人类！为此感到荣耀吧！”
“现在，让我为你介绍一下！”他的声调拖得又高又长，抬起双臂，顷刻间，比直视原子弹爆炸还有明亮数千倍的强光令我睁不开眼。
我从未见过如此之光辉，宛如沙漠里直视烈日，眼球震颤就好像燃烧起来了，那薄薄一层眼皮形同虚设，无穷无尽的光芒只让我觉得自己坠入了太阳上。
每一秒都是煎熬，短短的五秒竟让我觉得从古猿举起第一只火把到现代那么久。
好在强光很快就结束了。
光亮渐渐减弱，我听到“啪嗒啪嗒”的声音从我的正前方传来，适应正常光亮后，我缓缓睁开眼睛，周围的天空与大地是令人出神的美景，地面就像一面无限延展的巨镜，映照出了同样无垠的天空，白云缓缓飘浮着，时间似乎放慢了百倍。此时的世界不禁让我怀疑，这种美景真的是我这样一个罪大恶极的人能欣赏到的吗？不过，我很快就注意到了在我面前的，是一只正在使用打字机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