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研村大宅(12)

而兰音先是因为柔儿的回复楞了一下，面颊刷得一下变得通红，像是只小兔子一样瞬间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之后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值得可说的了，为了忘记心头的痛苦，更是为了不再带给自己母亲更多的伤害，柔儿全权担其了照顾亲友，安排后事的职能，皆是让在场的来宾刮目相看了一番，特别是兰音的父母看他的眼神更是炽热。
但他早已不再在乎周围人的看法了，因为他知道，他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未来会飘向何处，但总归暂时不会停留在此地，更难会和兰姑娘有什么结果。
若是可以，他更希望兰姑娘能忘掉自己，寻找一届良婿，过一段平凡人的普通生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只是他选择了一条更加艰难的路罢了。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已是下午近乎黄昏的时刻了，他回到了昨日同奶奶争执的大厅当中，那凳子冰冷的质感已然消失，而他再也不会因为奶奶的怒目而放弃自己的想法。
只是却又更不知道如何跟自己的母亲开口，似乎最好的方法便是不辞而别，可那柔哥儿深知那绝对会让自己后悔。
正待他陷入沉思之时，桃夫人却端了一碗面汤出来了，纵然她的面相仍然不好，但神态却自然了不少，同面汤一起端起的还有一个整理好的手提箱，里面便是日常替换的衣物和一些银票药品，柔儿坐在这，一遍吃着饭，一遍安心的听着母亲温柔的唠叨。

谁也没有提起希儿的选择，也没有说什么不愿之类的话，天注定的事那便是注定的，终是反抗或许也本就是天命中的一环，那不还如不然尽力去享受人生中每一段不同的时间。
夜已深，披着新衣的柔哥儿还是离开了大院，披着茫茫夜色往青楼奔去，今夜的月色很好，纵使不用点灯笼，也能看清脚下的路。
露露姑娘此刻已经守在青楼的后门了，她头抵着墙面，仰望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全然没有焦虑的样子，但莫名让人感觉有些心疼。
“露露姑娘——”
柔哥儿低声唤了出来，那姑娘确是有些惊愕，但马上便露出了笑容，面带桃红、唇齿微启，月光下竟是显得那么朦胧，像极了一副西洋的油墨画，她颤了颤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又抿上了嘴，最终也只是漏出来了句。
“你来了。”
“我来了。”
此刻即便是最简单的话语也蕴含着沉重的决断，那大抵便是世上最长情的告白吧。
“那，便随我来吧。”
转入泥泞的小巷，来到了一家老旅馆的后院，从空气中弥漫的泔水味大致可以得出那便是后厨的位置，拉开油腻腻的大门，侧身又进了一个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