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像】人间如梦（第一&二棒）(2)

口袋里的烟旧的不成样，烟纸都被烟草浸的发黄。黑猫捏了一根出来，叼在嘴里，再摸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点着烟，尝了不到半口便吐了出来。
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一样难抽呢。
黑猫把烟掐掉，在脚底狠狠踩了两脚。把可怜的烟践踏的四分五裂后，又用脚尖挑了个枯枝起来，抓在手里。
那些无聊的日子，让他会玩了很多东西——银色的打火机在他指尖跳动，时不时一两簇火焰燎过，点着了那根枯枝。
那点荧荧火星，在黑夜里那么不起眼，在那栋硕大的白楼前显得可笑又幼稚。
多像我们啊，渺小而不自知，懦弱而不自知，连爱都不自知。
多可笑，多可悲。
不论你们是从深海爬上来的猎人，还是从风中坠落下的云翳，亦或者丛林深处的萤火，高山之上的寒风或是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们深渊再会吧。
燃烧的枯枝被抛进精致的白楼，在黑洞洞的口里点起一片喧嚣的大火。
黑猫转过身，背对着燃起的光挥挥手，逆着风走远了，哪管身后火光冲天，火舌燎过过往。
我们深渊再会。

再也不会了。
【十年前（？】
那是段黑暗的，任何人都不会愿意去回想的时光。
头顶是碎裂的白炽灯，蜘蛛在那里安了家，硕大的蜘蛛网悬在头顶，和浮动的尘埃在一起；屋子黑暗的如同鬼魅，只有角落里的两点萤火还昭示着这里有星点人气。
年幼的黑猫缩在角落里，蜷的再紧也阻挡不了八面透风的寒冷，连同已经被冻寒了的心一起，在角落里摇摇欲坠。
他是个孤儿，一个还有些许剩余价值可以被压榨的孤儿。
所以他被禁锢于此，被哄骗，被玩弄，为剥削他仅存的一份沉甸甸的遗产。
黑猫把自己蜷的更紧了些，手心里攥着他从那盏碎掉的白炽灯那里捡到的一片残片。
他想看到光，还想感受到一份温暖。
残片划破了手，牢门般的房门外响起拖沓的脚步声。
“侄子，你还没有想好吗？”
黑猫把头闷了下去，铁窗外是他名义上的抚养人。
“一个文件而已，叔叔又不会害了你，咱毕竟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们怎么会害你呢？”
真够嘲讽的，小黑猫撇撇嘴，在黑暗里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