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电波(3)

会长抚掌大笑，灰胡子在空中乱舞，眼泪都笑了出来，状若疯魔。“如果在你手里，协会一定能延续千年！”
如今28年逝去，协会壮大了何止百倍。在英雄已死，史诗不再的时代，无数人加入，来此寻求精神的家园。希望正如您所说，兰斯洛特于心中默念。
他锁上房门，意识随即潜入冥想室。协会今日约谈了一位从两百年前存活至今的前辈，这在人类里算得上历史的活化石了，他的记忆里，一定珍藏着无数旧时代的沧海遗珠。孙言由早早等待的狄安娜引导，走过人潮涌动的大厅，进入一间石室。只见一位头发乌黑的老人坐在石凳上饮茶，代号是王质么，有点意思。
待狄安娜离开，孙言开门见山，“敢问前辈如何看待我们这样一个组织？”这是一个试探，聊得来就聊，聊不来之后就混时间。
老先生心直口快，“不过饮鸩止渴。”
“若是从未存在？”
“那便悔不当初。”
两人皆大笑，起身拥抱，再次坐下饮茶。
“先生可曾听闻电波骑士这一个故事。”
“无政府主义的经典寓言？”
“正是。”孙言的掌心开始出汗，虚拟世界把这个也模拟出来了。“先生能否将完整的故事告知于我，对此我渴求已久。”
王质脸上的皱纹蜷在一起，“我也不清楚，其实，这个故事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是这样了。不过——”他似乎在犹豫，“兰斯洛特会长，电波骑士我建议还是不要深究了。这个半残的故事风行的年代，曾经有一个很不好的传说。”

“王质前辈信仰神明吗？”孙言面色如常。
“不是那方面的缘故，传说，知道结局的人，都自杀了。”
孙言悚然一惊，他下意识握紧了茶杯，这种理由，无论让谁来看都是难以置信的。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忘了言语，就这么瞧着王质，或许只是瞧着王质面前的虚空。不该是这样的。
“这种说法并非妄言，年轻人，我的挚友因此而死。”王质掩面饮茶，隐藏着情绪。“不过——”
“老先生您有什么要求我会尽全力满足！”孙言一改颓丧，激动地站起来。
“我虽然不知道电波骑士的结尾，但我知道我的朋友是如何找到它的。”王质忽然抬头，逼视着孙言，说出了一个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条件，“要你做的事情只有一个，兰斯洛特先生，你必须想办法杀死我。”
“您是觉得人生已经足够了吗？”
“不，我现在就是哈福林格。”
冷汗，冷汗浸透了孙言的白衬衣。他的思绪电转，这句话最有可能的指向，排除了一切剩下的直白隐喻。但是他们不是早就消失了吗，随着物质资料爆炸增长，传统意义上的阶级几乎完全消失，那个应该没有存在的合理性才对。那东西在历史上有许多名字，他不愿回忆起，因为那往往象征着灾祸。
“不用猜了，他们从来没有消失过，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