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 - 旅行篇(5)

该怎么样子描述那副极为典型而又充满了共性的精气神呢？——一张沿黑线完整褶皱起来的白纸画着两个眼睛。看到我们的时候，他瞪了极大的眼睛，额头直抵着脑袋顶，似是要挤出点头发来。
“吱——！！”老鼠叫。
老鼠啮咬。上以一种过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指点着那对情侣安顿好自己，压着条不知何时会彻底烂掉的长凳，我暗觉得不对劲：那是一个美漫式的角色！
3
幽蓝色的空幅，临笔了无数微光，天上的光芒全都是星星。群青色染成的峰顶，静默着托起一丝细月。冰凌闪动，在远近处这冰原的裂缝上，溪水倒映出星迹流淌。
正当你在想这是何等美景时，面目可憎的第二个月亮冲上来刺穿你的美梦。织起梦魇，却又搞得满是破洞、尾刺等诸多不工。来自冰原，爱的手工制品。
听见敲碎冰面的声音，泉与流两个人好像真的试图在这种地方钓到野生鱼。平躺，悄目注视着慢慢摆动的帐篷顶部。不知道换别人来会怎样想，但我觉得，在这种地方不选择自己搭一次帐篷实在是太可惜了。虽然不符合我的风格，但毕竟时情特殊，为以庆祝我临居这冰原的第一天，我直接爬起去迎接太阳。日光啊！即使在这等极寒之地，你也——等一等，这里真的极寒吗？虽然到处都是冰啊雪啊，但真就很冷吗？我的预想之中应该是一处比南极洲更要让人难以居住的地方吧。我现在的装备且不论，那对情侣的衣物怎样也不像是能在南极洲活过一分一秒的。如果这里却并不冷，那——小冰晶飘过，载着它的风也飘过——日光啊！即使在这等极寒之地，你也是那样的丑恶！阴险！你像四角的长枪，但你刺不中我！

是不是太过头了，我何时有这样张扬的性格了？
“喀嚓！”那对情侣终于是又打出了许多洞，洞洞排列，像什么确切的点阵般。有了点阵之后，它围住的那大块冰层就像邮票被轻松撕下一样合理地断裂并沉底，连坐了稍远方的一小块，还有再远方的一些，还有很远处的几大块，还有在地平线那边，连上了海，倒灌进这条深入腹地的沟。
心情愉悦。我现在甚至可以有心思去捉风，找一下反射到眼睛里的亮光是从那块面上反射过来的。脚步停不下来啊，不知不觉中跳起来，一步步踏在冰上都显得不很实在——就当是舞蹈，为将来的喜悦作前戏。
我已经能想象到了：我会与水发展一个命运的邂逅。我会触碰它，感受它带给我的力量，它也要触碰我，让激冷凝固在骨肉之间；时而我会奋力地翻腾，以至于在我身前和你转开半身的空洞，但那都是为了再让你将我吞入，我们不正是这样展现彼此的风采的吗？我爱自己的美，我知道自己无疑是待绽而娇烈，我之艺术将在我全身沾满水珠时才得以成体，那时的万千光芒最终只将折射向同一个方向。“清”，我便是清，我便是清呐耶。我自洁而清，而“浊”。浊滚烫恼人，它并不真能刺痛什么神经，只依那可怜的温度咕嘟咕嘟地冒顶几下。我之清，在何处？只能在这处，在冰的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