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阡陌花开月阑珊（16）(2)

罢了，随他们去吧，早晚是要正经收房的，王爷一直没提，等她来安排，也算给了她这个正妻十足的面子。
“去请太医来，不要声张。”瑾箬突然吩咐百合去请人，语气平静看来不是生了大病。百合疑惑也不敢深问，最近王妃身体无恙比往常好上许多。
“我该是有了身子，去请太医开开保胎药。自从没了阿宝，也不知道我这身子还能不能保住孩子。先不要声张，算日子还不到两个月，我怕胎相不稳。”
瑾箬小心谨慎地交代，想起上一次失去腹中的胎儿，她心有余悸，生怕再一次失望，也更怕王爷失望。下人来报，王爷带着小世子骑马回来，瑾箬只好再一次嘱咐百合不要声张，起身去接他们父子。
春天一到，张云雷身上的伤疤也被唤醒，弄得王爷周身痛痒难忍。他忍着难受带凝澈回家，只打了招呼便回来书房，缓了半晌才没事人一样踱去阿珍的院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阿珍已不用将军，起身去准备药浴，熟练而沉默。
“将军的伤是可以根治的，只要好好养着。您在自己家里，何必隐瞒自己的伤情。”
张云雷泡在药汤中闭目养神，听着阿珍的话，不愿过多解释。即便在自己家里，就一定平静安全吗。他前一日请太医来诊治，后一日就会满朝皆知。必定会有众多传闻，说平西王旧伤难愈不能继续征战的算是良言，更多不可听的，什么以伤情军功要挟圣上，又或平西王命不久矣，只是他张云雷一个人随便想想便有数种，若放任京中各路才子编造，更不知会说出什么来。

他不怕谣言，只怕因此小事影响战局。罢了，这些心思，他不必说给阿珍的，也只好扯些别的。
“你不想我来看你？”
“不是。”
阿珍只在一旁站着，默默地回话。
“前些日子我很忙，没时间来看你。”张云雷也明白，整个新年，阿珍这里过得冷清，她有些小脾气也是应该的。“正月里，去玩了什么吗？”
“同往年一样。”阿珍记忆里的新年，原也冷清寂寞，什么伤感，她不觉得今年与往年有什么不同，不变也是中幸运吧。
军营里的新年，热闹的不过除夕夜的那几个时辰。防务不能松懈，军中依旧规律严明。她们那个地方苦寒贫瘠，将军体恤部下，也只能在除夕夜命人多架几口锅炖上肉分给士兵，再分每人三碗酒算是过年。
全都是撇家舍业来驻守关隘的人，阖家团圆的日子，自然更加思念家中父母妻儿。一起奋战的同袍，不少已经战死，连年酒也来不及喝上一口。如此种种袭上心头，一群哀伤疲惫的战士聚在一起，军营里聚集的只是思念的哀伤。每年如此，阿珍见的多了，更不大喜欢新年，只当平常日子过。
“阿珍，明年除夕，会不一样的。”王爷闭着眼，抬手拉到阿珍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将军想怎样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