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天神【剧情/轻小说/无人区】(2)

我如梦初醒反应过来，一个激灵跳起来：“领队……”
话音未落，夜色中风声一烈，我忽然意识到不妙——杀死领队的枪不会只有一颗子弹，那么下一颗子弹对准的是谁？
漫天灿烂的星海忽然一黯。
我转过头，黑暗中两道影子狂奔向远处，我忽觉脚下一飘，后知后觉感到脖颈隐隐疼痛。而后，无边无际的黑暗涌了上来。
视野天旋地转，我直挺挺仰面倒下。
最后一刻，残留在视网膜上的影像，是我竭力向夜空伸出手。
我被射中了脖子。
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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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呼啸，掠过头顶，我一个哆嗦睁开了眼睛。
领队的脸出现在我视线里：“江央，起了。”我呆愣愣看了他两秒，他背后是打开的车门，无边草原与浩瀚天光瞬间涌入老破的车厢。
我整个人傻了两秒，猛地清醒过来。
领队？
我一骨碌爬起来，想要摸摸领队，却砰地撞到了车顶：“哎哟。”一阵激痛，刺得脑瓜子都发晕。
领队忙来揉我的脑袋：“傻孩子想什么呢，没睡醒？想跟车比比谁头硬？”
我这才算彻底醒来。
我没有接话，任由领队揉了片刻后，悄悄抬起眼打量领队。

那是一张风霜雕刻出来的脸，纹路鲜明，黝黑得发亮。有些下垂的眼皮遮住了大半眼珠，使他看起来颇为苍老。但其实他才四十九，笑起来一口白牙。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移向他的太阳穴——我竟然想看看那里有没有洞。
……神呐，我一定是疯了。
还好，那里没有枪孔，只有黝黑的皮肤与多日没洗的已经打结了的头发。
我暗自松了口气。
偷猎者们没有得逞。那只是一个梦，太好了。
猎猎长风吹来，卷起极远处保护站的旗帜。领队拍拍我的肩：“再撑两天，后天我们就回家了。”
我仰起脸。他笑呵呵道：“起来吧，今天巡珀迩湖。去看看藏羚羊崽子们。”我点点头，跟他下了车。
那一刻我的目光扫过他的肩头，忽然看见那件墨绿色的老棉袄上，有两簇暗色的污痕。
对了，昨天晚上，我们干了什么来着？
我突地心里一慌。
我们围着篝火喝了酥油茶，然后……
“江央，又胡思乱想什么？”耳边蓦地响起一道大大咧咧的声音，一个碗塞进了我手里，打断了我飘忽的思绪。
我转头一看，达瓦那张方正憨厚的脸近在咫尺：“还两天就回家了，这回看来没什么罚没啦，只有我们前两天缴的那一些了。”他似乎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