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穷途末路(5)

他攥紧拳头，正想回答，却欲言又止，周哲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感从胸中袭来。
“该死的肿瘤君是听到我讲话了吗？肋骨快被折断了……浩”他有气无力的想吞吐些只言片语，眼角微微湿润了，浩淼少尉的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你撑着，我拿吗啡给你。”
“哦，老天！我才二十六为什么要经历此生从未有之病痛，我会不会哪天求你给我解脱……”
浩淼小跑来的时候周哲已经晕倒了，再醒来时已是翌日黄昏十分。
他没有看见浩淼，也没有巡逻兵，睡在这棺材板大小的舱室好像是少尉的营房“检测到大量不明烟尘颗粒渗入，含有放射性，剂量约为50mSv，建议佩戴防护，未发现气溶胶传播污染物，清洁氧气供应量正常，室外气温零下九摄氏度，城外气温零下三十二摄氏度，仍在持续下降，慎重关闭自发保护屏蔽罩系统，播报完毕。”
周哲睁开惺忪的睡眼，昨日的痛感消失全无，他按照舱室的信息指示再休息了一小会，此刻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是不是吗啡暂时起的止痛效果，他透过舱罩，看见办公桌上躺着本个人电脑和生活用具，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呼叫浩淼的移动电话却杳无音讯，控制面板上看不到外界任何信息，盯着那扇金属防护门，忽明忽暗的光源从罅隙间穿过。狭小的空间让越发清醒的周哲感到不自在。稍加思索后他还是决定起床去外面看看，尖锐的防空警报声，从床垫下的应急箱里找到一件防化服、手电筒之类的物品，当他刚套上防化服时想到自己也已经时日无多了，防不防护都没有多大意义，脱下后他在办公桌前坐下。

这应该是浩淼少尉的桌台，上面有他获得的荣誉勋章还有军官合影，吸引到周哲眼球的是浩淼和他妻子的合影，“有点似曾相识……”而后又开电脑，看来浩淼走得很急，都没来得及息屏。
“是我昨天去圣公会医疗中心的检查结果。”他虽然没学过医学影像学，但他参考了甲胎蛋白等癌症扩散指标还是看出了疾病恶化的趋势。“呵，天要亡我啊，怎么还附件了一段video。”他冷漠一笑，点开了那个文件。
“嗨，朋友，我很难想到咱们还能见面，你朋友的手指还剩几根呢？还是整个手掌都没了？他真是太粗鲁了，像个拿杀猪刀的屠夫，开颅的过程令令人发指，如果不是有人告诉我周哲和你的卑劣之事，我恐怕是已是刀俎上的鱼肉了，我是个有家庭的医生，可怜的年轻人，直觉告诉我他永远不会理解那种幸福的感觉，也不会再有机会了，说到我的爱妻，既然你懂得了她参加“绿色通道”的事，那么我也没必要对将死之人撒谎了，我看在仁慈的主上，想给他指明一条救赎的道路。绿色通道工程可以让周哲加入，目前还是试验阶段，没有正式投入使用，但那里汇聚了全世界顶尖的医学专家，他也许可以碰碰运气。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我需要维持调温服的电池，相信你在军方里的威信可以帮我搞到手，最好快点。不出意外的话，日落十分去外边看看吧，相信你已经接到能源部门的通知，我们的太阳快熄灭，这不是夕阳西下，怕是等不到旭日东升的落日了，寒冬一直没有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