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告白(2)

“爸爸，我们一直养着她吧。”
“好好好，都听小海的。”爸爸笑着抚摸我，但第二天就把齐缘送走了。
一个月以后，我们去特殊学校接她。她站在校门口，瘦瘦小小的，看到我们就流下眼泪来了。哪怕是个小动物这样哭，我也受不了，何况是个人。我过去抱住她，她的小书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
那是一个个小小的环。各种材质编织成的环。
有的是撕碎的糖纸，有的是铁丝，有的是橡皮筋，她编了许许多多的花样。
从那时起，我相信她是非常聪明的。
之后再也没有送齐缘去读过书，日子就这样过去。因为我们家庭还算富裕，她并没有给我们添多大的麻烦。
有时我们会一起去郊游，她看着外面的景色，笑容淡淡的，我觉得她好像明白些什么，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在和小鸟对话。
那只小鸟，一直跟着我们。爸爸妈妈都觉得新奇。只有我看着齐缘，我感受到她和小鸟之间有某种连接。
后续更多的事情印证了我的观点。我发现她不但能和小动物沟通，植物甚至无机物都能被她指挥。某种意义上说，她是个魔法师。
我问起来时，她只是羞赧一笑，没办法为我解释什么。

十多年过去，她长大了。而我成了一名年轻的副教授。我依然和她生活在一起，像兑现当初的诺言一样，我养着她。
她如今生得非常可爱，哪怕从小到大朝夕相处，我也难免会产生遐想。同事们偶尔会和我打趣，相亲对象也对此颇有微词，但她始终是我的妹妹。
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也完全没有办法舍弃她，去过自己的生活。
我到现在依然没有结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每当我回来，看见她坐在落地窗前，俯视着这座城市，眼睛里装满了黄昏的样子，我就感觉到幸福。
前些日子，我接到好哥们的电话。他提醒我，宙语计划正在招募社会人员，对已发布的宇宙信号进行破译。
“可是我的研究方向……”
“你傻呀！我是说，你那个小女朋友，你不让她试一下吗？”
我看了一眼沙发上睡觉的齐缘，皱了皱眉头：“我不想让……”
“喂，这可是关乎人类危亡的大事呀！”电话里，哥们兴致勃勃：“齐缘说不定就是外星人啊！她要是能破译这个东西，你想想，你下半辈子，那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花不完的米啊！”
“可是……”
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很可耻。
因为冥冥中有种直觉，齐缘一定能破解宇宙的信号。但是我，不想把她交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