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血之掠夺者》陆(3)

偶尔它还能听见欢笑，那也几乎永远是从舰船的至暗之腹里承受着暗淡、沉闷生命的凡人口中出来的。至尊已经不知该对这些声音做何反应了，也不明白声音究竟意味着什么。血盟号是这生物的古堡，是一座纪念碑，将自身的苦痛与给其祖父的银河带去的劫难一一刻写。欢笑声撩动了至尊的思情，无法唤起任何真实的记忆，却仍在喃喃低语，教那生物至今犹记，曾经，它能够听懂这种声音。因为在“它”还是“他”的岁月里，它自己也会发出同样的声音。
双唇从鲨鱼般的尖牙上剥脱而下，它面露笑影，却没有一丝笑意的感觉。时代变了。而且很快，时代将再度改变。
塔洛斯。卢科里弗斯。他并不是简单地辨识名字而确认到他们的存在。而是靠他们不断逼近的心灵，仿若融合的字迹以及经受玷污的人格碎片般集中在一起。他们的到来如一股放送回音的无形海潮，向至尊泼去了细碎轻语的波涛。传动装置齐奏铿锵异响，引这生物在药剂部的门开启的那一刻仓猝回身。
卢科里弗斯垂首侍立。猛禽四足踏地长步前进，背部倾斜的推进器左右摆动，以协调战士的笨拙步态。塔洛斯懒得行礼。他甚至没有对至尊点头示意。与此相反，先知慢慢走进，盔甲上布满斑斑伤痕，以至于彻底祸灭，面容也不堪入目。

“找我有何贵干？” 他问道。他有一只眼睛已被撕裂的苍白皮肤和渗血的结痂掩藏。脑袋上开出的口子深刻入骨，肉体更是被残暴烧除。是爆矢之伤，而且险些要了他的命。着实引人动情。
就算先知表现出其代表性的不敬蔑视，对于塔洛斯带着这副惨状也要前来会见，至尊依然深感谢意。
“你受伤了，” 他用龙一般的严正话音指明。“我能听见你的心在竭力跳动。血的腥臭…… 器官过劳引起的浆状液体震荡…… 塔洛斯，你已经半只脚踏入死亡了。而你现在却来到了我面前。我欣赏你表示出来的信任。”
“第三烈爪死了。” 先知还是一如既往的直言不讳。“第三烈爪遭受了摧残。我们需要两个月来重整。”
至尊低下了长有尖刺的头以示肯定。当然，这些事它早就获知了，但只要能让先知像个顺从的士兵一样过来报告，事情恶劣到怎样的程度都无所谓。目前为止，这就够了。
“谁弄伤了你的脸？”
“达尔·卡鲁斯。”
“能说说达尔·卡鲁斯的死状吗？”
塔洛斯挪开了抚在身上的巨大刺伤处的手。手铠落下，闪耀绚丽夺目的血光。“死时还在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