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血之掠夺者》陆(2)

“我奉至尊之命前来见你。” 卢科里弗斯的声音宛如指甲在在砂纸上划动。“至尊发怒了。”
“至尊向来都是这样的，” 塔洛斯指出。
“至尊，” 卢科里弗斯停顿片刻，嘶声把空气引进盘互交错的嘴部格栅。“正在发第一烈爪的火。”
赛里昂哼了一声。“那也不是啥稀罕事了。”
卢科里弗斯怒不可遏地吠叫了起来，噪音顿时响起，如同猎隼鸟雀的高冗尖啸，可通讯的过滤又使其稍显嘈杂。“灵魂猎手，至尊求见。请前往药剂部。”
塔洛斯把头盔摆在了塞普蒂姆斯面前的工作台上。凡人不加掩饰地长声叹息，开始在手里翻转它。
“灵魂猎手，” 卢科里弗斯再度表示问候。“至尊求见。现在。”
塔洛斯露着刚在一小时前被划满口子的脸，静止不动地伫立在原地。披着被自己兄弟在不久前发起的复仇毁坏的盔甲，相比伛偻的猛禽他高了不少。盗来的血天使金刃傍在背后，反射出技工舱室内仅有的暗黯微光。髋部的磁力锁紧紧钳制住了一挺巨硕的双管爆矢，而它的过往归属，是一位第八军团的英雄。
相比之下，泣血之眼的卢科里弗斯却手无寸刃。看来至尊这次有了非比寻常的意图。

“至尊请求，” 塔洛斯露出了微笑。“还是要求？”
卢科里弗斯随着不由自主的肌肉痉挛而抽搐着。似鸟的头部恍然抽动，恶魔面甲释放出了伴有嘶鸣的喘息。左爪吧嗒一声合拢，拳头不停发抖。随同指头分离，它们在吱声作响的金属接合处上旋开了。
“请求。”
“凡事都有第一次，” 赛里昂说道。
至尊舔着牙齿。
陶钢镀层固然已成为畸变肉体的一部分，但很大程度上，它依旧算是穿了盔甲。药剂部十分宽敞，但奈何天性所迫，至尊还是弓起了身子以避免角盔刮到天花板。所处之处只余死寂——被遗忘的死寂。这间舱室的真正用途已被弃置了若干年之久。至尊用带爪的手指抚摸手术台，思忖着数十年之间的无顾忽视即将如何化为乌有。
这生物缓缓走向冷冻库。密封的玻璃量筒组成了那面墙壁，它们都被存放得井井有序，都以诺斯特拉莫文书写无人铭记的逝者之名。至尊发出低沉啸音，痛苦地呼出一息，刀锋般的指尖为金属库架印上了尖锐刻痕。如此多的名字。如此之多。
它阖上眼细细聆听，在此刻与血盟号之心相连。随着引擎在船坞内部空转，至尊的气息与远处聚变反应堆抑扬顿挫的轰鸣协同一致。它聆听低语、尖叫、呐喊与全体舰员的血流音河。所有声音都在船体中回荡，涌入这个生物的思绪——时光飞逝，正是这些永不间歇的感官之汐时刻维系着愈发难以忘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