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2)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的快乐，他包容了我一切的坏，还耐心地指引我，教导我，用身体净化我。他让我看见我的肮脏，我总是在他的影子里行走。”她把打了结樱桃梗吐出来，把鸡尾酒一饮而尽，酒精似乎点燃了她眼中的火，她的眸子变成了红色。
“可谁能想到，两年后的那一天，我看见他和他的家人在餐厅里坐着，她喊他丈夫，他们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他们那么小，那么的无助脆弱。我打碎了我手里所有的盘子，领班把我赶出去，他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只无关紧要的蚂蚁。”酒保殷勤地走过来询问她是否要再来一杯，她默然地点点头。她问我是否要喝些什么，我摇了摇头。
“给这位先生也来一杯吧。”她冲我撇了撇头，但酒保似乎没有听见，只把她点的鸡尾酒放在桌上，我无奈地耸耸肩。
“他们总是这样，唯利是图的人们！当你年轻，漂亮，有用处就把你捧在手心，当你没用了就甩到一边！”她很生气，冲着酒保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她嘬了一小口酒，然后扭过头来看我。
“你和他长得真像。”她咯咯笑起来，眼神又温柔下来，“那天之后我很快就离开了他，他用了最甜蜜的话语挽留我，但我很坚决，于是他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我。我总是梦见他，他长着白色翅膀来找我，牵着我往天堂的方向飞去，却又在半路把我抛下了”她大口地吞下那些琥珀色，蓝色，红色，黑色，还有白色的液体，一杯接着一杯。

“我想我还是爱他的，毕竟他是我最最崇拜的老师。。。”她又笑了起来，火焰烧着了她的白裙子，把它变成了红色。
“天使教会了我一切！”她大笑着喊道，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把眼线晕染成一团污浊的颜色。“一切好的！坏的！圣洁的！堕落的！我的知识来源于他！我的无知也来源于他！”她把高跟鞋脱下来，站起来爬到了桌子上面，桌上的酒杯被扫落到地上，周围的客人们惊呼着躲开，而我还在原地坐着。
“圣洁是他的，我是堕落的！我按照他说的一切做了， 可我还是那个邪恶的孩子。我感觉到也腐烂的东西在我的身体里，我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原来就在那里。”她呜呜哭了起来，慢慢地蹲下来。人群远远地围着，他们在窃窃私语。我把调酒师的刻冰刀递给她。
“不，我不需要这个，没有用的，他们总是说话，说很多恶毒的话，我已经习惯了，这倒也并没有什么不对，我确实是堕落的。”她把我的手推开，我看见她手臂上的疤痕，我认得她看向刀刃的眼神，那种迷恋又痛苦的眼神。
“也许。。。”她朝我伸出手，我把刀子扔进了水池，她叹了口气，转身翻过了围栏。人群发出一阵阵惊呼，有人喊着让她冷静，有人在拍照，有人拿出电话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