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文的诅咒(2)

四百年的观测表明：进入十七纪下半叶，莱文的地核呈现指数级变暗趋势。长此以往，莱文地核将在五十年内熄灭，人类将无法接收到地核的光照，我们三千余年的历史会在短短数年内消亡。彼时，艾尔会像这层壁壳的其他地区一样充斥着寒冷，毫无生机。
但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空间地质学表明，莱文地核的光芒透过内层壁壳的空隙与透明处，照射到人类世界，作为艾尔的光源；而其他壁壳拥有光照的地方，同样可能存在其他文明。光照亮度异变的非自然性，很可能是里层某个文明作用的结果。人类可以与那个文明交涉，从而阻止光照的衰弱。
“请相信联邦政府，相信艾尔。请在场的各位相信，人类还有明天！从天空掉落的残骸来看，大部分里层文明与我们的技术差距并不大，而且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立刻行动。接下来，请由我公开‘点灯计划’。联邦政府将成立第三代飞艇组成的远征舰队，前往莱文地核，通过文明交涉、物理干涉等方法，使地核恢复到维持人类生存的亮度。空军学院的毕业生们，从今天起，你们将响应点灯计划的号召，正式被征入联邦远征军，成为探索深空的一员。”

三
我与兄长有幸被一同选中，日复一日地进行远超以往强度的训练，整整两年。利用启航前的休假调整，我们回到久别的家乡，度过在艾尔的最后时光。
清晨时分，我们来到父母的卧室，做最后的道别。我本想亲吻父亲与母亲，但终究还是不愿吵醒他们。我的手在母亲的脸颊上方悬停片刻后，伸向床头，触摸了小时候一家三口的合照，随后便离去了。
卢米艾尔的西南地区存在一块突起的高原。考虑其较高的基础海拔，联邦政府在这里设立了远征空港。舰队与数十万官兵于此集合，等待作战部长发号施令。从空中俯瞰，700余艘各类型号的飞艇停泊在大大小小的方阵中，整片高原铺上了无数块镶嵌着棱角分明的宝石的方砖。这些宝石形态各异，更是艾尔工程师们的心血结晶。军队高层坚信，封闭式气箱喷气飞艇让人类足以抗衡里层文明，甚至带来巨大作战优势。
登艇前，我与兄长拥抱彼此。“在外围舰群注意安全，弟弟。”
“等到一切都结束，我们一定会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