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油抄手」 刘耀文 | 遇 与 憾(9)

但爸爸拍拍我的脑瓜说，这也不能怪奶奶，以前奶奶也爱穿花裙子，可是，自从爷爷第一次大病之后，她就要同时背负起4个孩子和丈夫。天天下田插秧，挑粪种菜，连着打十几份工，人能想到的职业奶奶都做过，再也没穿过裙子，享过福。脚上落下风湿，腰间盘劳损突出，还做了手术打了两根钢钉。
如今第二场大病降临，甚至可能是到不了头的，她的心情又该是如何的悲沉。
奶奶也学会了说谎。她说爷爷从来没有为家里头做过任何事儿，钱也从来不给她分毫。
可我明明亲眼见证爷爷把手里头一半多的毛票依依不舍地全给了奶奶，留了几张也拿给我们买些好吃的。

爷爷出国归来却没恢复当时风风火火的艺人身份，他图清闲，当上了公路局的职工，参加建设过许多桥梁道路。在当时那个年华真的是难能可贵。
我趁奶奶出门买菜的功夫把她舍不得换掉扔掉的老旧收音机搬了出来。
我把收音机放在了刘耀文面前，他身上唯一不老的，依旧有神的圆溜溜眼睛直直地看着收音机，又瞟了一眼我。而后凭着本能打开了它，入耳的便是青涩懵懂男声献唱的《痴》。
“路遥马急的年华遇见你 
车水马龙的街道牵紧你”
“你问诗写得好不好
我说问诗在悲欢岁月显得异常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