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慈欣喊你写科幻] 等待(2)

“以下是实验过程中的主观感受：......”
密密麻麻的小字挤满了大半张纸，繁杂的记录终于结束了。
还剩一行空白。
他再次停笔，烦躁的咬着下唇。
作为这次伟大探索的结语，该写点什么好呢？
——
“部长，预定地点没有发现实验体。”
“『抉择者』的反馈如何，有没有发现异常波动？”
“它说没有，只有『引擎』启动时的干扰。”
“很好，各位把手上的工作停一下，第17次定位量子传送实验失败了，实验体现在既不在月球，也不在地球。”
“迅速收集刚才的数据，我要知道实验舱是怎么被卷入传送的。还有，叫『抉择者』再计算一个定位方法出来。”
“我去启动回溯系统，把实验体召回...”
“不必了。”
“...”
“凯尔，我以为你能理解的。”
“这是谋杀！”
“谋杀？是吗？实验出了问题，我们也不想看到——你知道启动一次『引擎』要耗费多少资金和能源吗？整个月球都在忍饥挨饿，有的城市甚至凑不出气温调节系统的电力，已经失去地球的人类承受不起任何浪费。”

“...”
“想开点，我准备了克隆人，就当他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前面的十六次失败已经让领导人们大为恼火，我们需要尽量节省成本。”
“我不认为成本比人命重要。”
“第一位实验体被直接截成两半的时候，你也没说什么。”
“...”
“这是为了人类文明延续的事业，每一个参与者都要把自己当做机器来用，记住，只有我们的实验成功，所谓的人命才有价值可言。”
“......我开始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份工作，当初真应该听祖母的话去养兔子。”
“得了吧，凯尔，喝杯咖啡冷静一下，月球上不缺养兔子的，但缺拯救世界的科学家。”
“或许吧，把咖啡给我......我们还得重建一个实验舱，速度要快。”
——
他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坐下，倚着随时可能崩溃的实验舱外壁，把纸小心的叠起来，放到怀里，让那片浸满了墨水的小物件紧贴胸膛，防止回溯时丢失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