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故事】雨三十记(2)

我下意识一脚把它踢到远处。想到自己还摸过那个东西，我眼角不由泛起生理性的泪水。等到水排到腿肚子时，我才开始往外走，然而走没几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沉在水底下的那团东西突然间散开来，迅速朝房间各个角落游去。
水很脏，我看不见它们的样子，但从留在水面的波纹来判断，它们要比鱼更纤长，灵敏得多。我震惊地看着它们从排水管朝外游走了。其中一只离开时碰到了我的小腿，当时没什么感觉，等到晚上回家洗澡，我才发现腿上多了一块淤青。 今天遇到的，当然还不止这件事。
那个女孩，拖着长长的水渍，今晚也来了。
“我…又…杯…髓…...”她的声音听起来比昨天更含糊，有几个音甚至都没发对。感觉就像嘴唇被缝在了一起，却又勉强发声。
我恭敬地帮她倒了水。女孩出乎意料地开口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谢。”出于礼貌，我直视她回答道。这是我第一次看清她的脸。她是个素净的小姑娘，就是脸色太苍白了。
“谢谢。”她又说了一遍。
“不用......”
这姑娘嘴里居然没有牙齿！牙龈也不完整，让人不由联想到她的牙是被暴力扯下的。单单那么一眼，我只能看见这么多，可我由衷希望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女孩抬头看着我，咧嘴一笑，口中空荡荡的。

我当时有种猎物与捕食者面对面的感觉。
羔羊知道狮子想做什么，只是在这片刻的对峙中，它不知道狮子会如何出手。这种无力的恐惧使我不自觉地哭泣起来。
但最终什么都没发生。
女孩如往常一样地走了，甚至都没有碰过那只杯子。
过了一会儿，小希到店里来了。
“今天我好不容易能休假一天，所以跑出来和朋友们聚聚，就在这附近，但没想到雨突然大了，连车都没有！”她坐到吧台前，就在那个女孩常坐的位子旁边。
“是呀，这雨……”
“管他啦，口渴！”说着，她伸手就去拿吧台上那杯水。
我还没从刚才的事里缓过神来，所以一时没来得及劝阻，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怕什么，不就是一杯水嘛，她又没碰，我喝了正好不浪费！再说了，经常有客人点餐但没吃完的，我不相信你就没偷吃过他们的剩菜。”
看着她笑嘻嘻的模样，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小齐，我看你最近没什么精神。是不是后厨的胖子又欺负你了？”
见我不说话，于是她也就更确定了。“这只老乌龟，好吃懒做还整天色眯眯的！看我怎么治他！”
小希顺手从兜里掏出两张钱来，又拿了支笔。她在其中一张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乌龟，另一张上画了个笑脸。“好啦，这只老乌龟我拿着，以后我每天把它踩在脚下！另一张就送给你，上面的笑脸就是我，以后谁再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