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中的游荡天使(3)

“天使大人真好看。”
或许是受天使的影响吧，言的意识越来越清晰了，似乎连声带都在逐渐恢复，从只能瞎吼吼，到能蹦出几个音节，再到断断续续地能连字成句，外貌也在逐渐恢复为本来清秀的男孩模样。他一直记得天使大人在第一次听见他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时的表情，有点诧异又有些了然，还有些可爱。
天使大人的行进速度其实很快，明明只是踏出一步，却能转瞬间带着他来到几百米开外。
天使大人不需要进食，似乎是光靠着太阳光就能活下来，在没有太阳的日子里会有些难受——尽管很细微，但还是被言观察到了。真是和丧尸完全不同的特性呢。言也不需要进食，但他一直没太弄懂究竟是为什么。
言还注意到，天使大人可以控制别人能否看得见她。她可以不被任何人注意到地穿过生还者队伍，也可以如同真正的天使降临般突然出现在军队和丧尸厮杀战场的正中央。天使大人并不在乎他人对她的祈祷与崇拜，她只会在离开时——丧尸已然倒地、而人类仍旧呆滞在原地时——淡淡地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而后离开。
不知是不是言的错觉，每到这种时候，天使大人的背影总透露出一丝丝悲伤。

他们走到了世界各处，“游荡天使”的名号变得无人不知，信仰天使的队伍也一日日壮大起来。但丧尸的增殖速度比人类和天使灭杀它们的速度要远远快得多。不出多久，世界上各个角落便充满了丧尸丑陋的身影。代替人类掌控了世界的，竟是没有智慧的空洞生命体。研究病毒的进展始终停滞不前，而属于天使的最后一点光亮再如何富有希望，也无法彻底驱散愈发深重的黑暗。
言与天使一如既往地走在街上。稍微不同的是，今天大街上的丧尸出奇地少。天使皱了皱眉，行走的脚步停下了。言也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已恢复得和人类没什么两样的身体迅速冲到天使身前，微微抬起手，护住了身后的天使。
在天使和言面前出现的，是一大群——人类。
“你们想干什么？”言看着他们，皱着眉头叫道。
他们却不说话，歪着头用毛骨悚然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言身后的天使。
“退后，言。”天使忽然道。
言有些犹豫：“可是……”
“他们的精神已经崩溃了，现在的他们不是你能对付的。”
天使难得说了一长串的话，言却没时间欣赏这个，只是乖乖地听从天使的话退到她身后，神经仍然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