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之死(2)

十二
“博士，您是在回忆老电影吗？”
空气墙被投影成一种DYLJ_063上校不能完全断定材质的墙体，上校猜测大概是工业年代某种劣质粉漆的一种，天花板上的吊灯昏昏欲睡般摇摇欲坠，昏暗灯光显得整个房间看起来逼仄而又狭小，吊灯下放着一张旧式的办公桌，而CRQS_643博士则斜倚在对面的椅子上，似乎是早就在等着他过来。
“上校，这是20世纪常见的刑讯室，您在历史纪录片里见过的，不觉得这更应景吗？”
“博士，我只是例行检查，如今出现了问题，我也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上校轻叹了口气，在博士对面稍稍屈了屈膝，似乎是要坐下来，于是地面上便涌出了无数的粒子块，它们纠缠在一起，瞬间便组合成了上校最喜欢的椅子样式，那是118°品牌今年才推出的珍藏款。
CRQS_063博士终于收起了有些夸张又玩味的笑，他轻打了个响指。房间内光线瞬间明亮了起来，墙壁也回到了大家更熟悉的现代样式。
上校见状正了下坐姿，“博士，所有实验组的运转都符合预期，但请问您能解释为什么QS_0077和H_0001会出现重复组吗？我想这并非实验的正常要求。”
“上校，我不得不佩服您的细致，这可是1024×1024组中的一个。”博士似乎完全不在乎上校询问时咄咄逼人的气势。

“博士，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上校掩藏的不安感还是悄悄钻了出来，他完全没有和博士在话语上过招的念想。”这是对您工作，也是对我们工作共同的尊重。”
“上校，没必要这么紧张，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投放失误，这在实验允许的误差范围之内。”
“博士，您明白，如果仅仅是你说的这样，我不会坐在这里。”
CRQS_643博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似乎这能让他更容易说出接下来的话，“是的，上校，这是我特别安排的一组重复组，重启信号也是我授意屏蔽的。”
“嘭！”桌板在上校的锤击下发出一声哀嚎。
上校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失控，他闭上眼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开口继续。“博士，我丝毫不怀疑您的专业素养，但您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我会将这段记忆上传并且申请终止实验。”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做！”一直冷静的博士突然歇斯底里起来，他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一只手拽着上校的衣领，丝毫不顾形象地嘶吼着。
“你看着，你看，这是多么美妙的曲线。”博士将一串数据投影到上校面前，“你看到了吗，在重复组再遇时，他们的荷尔蒙和在极速上升，每重复一个试验周期，他们的爱情因子就在不断占据他们的感情链。”
“这是爱情！”博士突然将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将之前一直积蓄着的所有气势都随着这四个字爆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