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周】无题（四）(4)

25
温客行回到家，家里一楼客厅很安静，他的父母坐在沙发上。
明明他们脸上都带着笑意，温客行还是感觉到，空气一时间变得沉重起来，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爸，妈。”
“衍衍，过来。”母亲冲他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温客行觉得心往下一沉。
“妈，怎么了？”温客行坐到母亲身边，却猝不及防被一个温暖的手臂圈了进去，他听见母亲在自己耳边，语气轻柔得像落在手心的羽毛：“衍衍，水上行舟，妈妈给你起这个小名，就是希望你能自由，快乐。你学校里的事我知道了，那是那个人的问题，跟你没关系。”
温客行有些迷茫，旋即就知道，也许是母亲误会了什么，小声喃喃：“妈，我和周子舒……”他突然哽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跟母亲解释前世今生吗？
他感觉到母亲的手抚摸着他的后脑，耳边是母亲略微发颤的哭腔：“衍衍，你不想提，以后这件事咱们就再也不提了，爸爸妈妈永远相信你，爸爸妈妈永远站在你这边。”
温客行只觉得心跳被什么绊住了，偏偏那东西还是丝丝缕缕抓不住的，又万般柔和，牵引着他所有情绪全部勾连绞缠在一起，直到收紧得他的心脏再也跳不动了。

他的耳里只收到母亲的一句话：“衍衍，以后爸爸妈妈工作再忙，也会去接你上学放学，儿子，你记住，爸爸妈妈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26
周子舒一个人在出租屋里收拾东西。
他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弱的光摸索着收拾行李。天色很暗，屋里的场景好像小孩子的填色图画书，所有东西都只有一个大致轮廓，里边的线条全部被黑色填涂满了。
周子舒收拾到眼睛酸痛才停下，他坐在地板上，还是没法鼓起勇气去开灯，仿佛一开灯，很多复杂的，隐藏的什么就会暴露出来似的。
他掏出手机，想打开看看时间。
他突然意识到，他和温客行，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
说来好笑，他们实在太相熟了，相熟到温客行在任何一个拐角都可能出现，打趣他“周老师”；相熟到即使有时不见面，也只需要略加思考，就能知道对方大致在哪里。
所以他们彼此，完全忽略了联系方式这种东西。
也忽略了事情可能会以这样潦草狼狈的方式收场。
周子舒笑了，不留联系方式的原因多半是因为不相熟，他们却因为太过于相熟而没有联系方式。这种原因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