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与露西亚（1）(2)

身边不断有人走过，也有人离开大厅，每个队伍都有不同的际遇和原因，但想来不会是因为觉得待在这里毫无意义。他们的脸上没有惶恐，没有惊惧，只有难言而喻的喜悦。与他们不同，笑容不属于我，就算是苦笑的指令也无法牵动被不安和空洞占据的面部。
我不像他们那样抱有目的和期待，这样的我只是一个空壳，不属于，也不适合这个空间。他们的喜悦有些刺眼，不自觉间我已经低下了头，逐渐在没人察觉的情况下退到了墙角。冰凉的墙壁给了我一点底气，却在稍后抬起头时被白色的灯光灼得灰飞烟灭。
仿佛遇到国王的臣民般，随着某人的到场，话风得到了统一。隐隐约约的“首席毕业生”钻进了耳朵，身边能感知到的人都抬起头看去，但我没有。因为我知道这与我无关，我只需要静候在此，等待时钟的指针指到同样的位置。明天，亦是如此。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少女呢喃着，认命般的叹息仿佛带走了体内的一切热量，她咬着嘴唇，一只手紧握着另一只手臂，竭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躯。莫名地恐怖把森寒抹遍少女的全身，她的心中生出了从未有过的退缩。

明明是机械构成的躯体，却会做出和人类一样的动作。上面告诉他们这是构造体意识海模型还是人类的证据，可是她不懂，这些只是徒增恐惧的系统罢了。她不明白，只是想当然地觉得，如果没有这些情感，她就可以心无旁骛地战斗，然后在某一天，那一天或是白昼，或是黄昏，或是黑夜，她会战死在收复地球的路上，完成自己的使命。
“灰鸦小队？”清晰温润的声音是盲人看到的第一缕阳光，划断了她对未来的思考，带她走向真正的未来。
“哎？”
在听到小队名的瞬间，我抬起了头。在眼前的是一位穿着制服，但与其他人感觉不同的指挥官。或许仅仅是因为，他注意到了我。
“嗯嗯。”眼前人点头，低头看着终端，眉眼之间洋溢着微笑，那是从未见过的温暖。
在阅览了一阵灰鸦的档案后，那个人便把视线移到我的身上。
“只有你一个人吗？”他的声音很温柔，令我愧疚的是，我贫乏的数据库找不到适合形容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