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的人(2)

我也没法鼻青脸肿的回家。因为那样我的养父，只会对我一顿数落。责问我“你还算男人吗，为什么不揍回去？”这还得是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如果喝了酒，情况只能更糟。
但是我现在呆在柜子里，不是为了躲开伊万，这个时间，他已经在被窝里睡着了。也不可能为了和谁玩那种幼稚的捉迷藏。我已经过了那个年龄了。我之所以在这里，只是因为我被留堂留到很晚，柯尔特老师让我打扫完教室，然后罚站到十点半才能回家。当我最后走的时候，学校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至少和我只能在街上游荡相比，这种程度上来说，柯尔特老师，那个肥女人。至少给我找了一个正当的理由，我可以说老师在给我补习。
当我最后从那个空旷的走廊里穿过的时候，那个柜门就这样敞开着，在教室走廊的位置，如此显眼。我很确定以前这儿没有这么一个柜子，走廊的位置是不允许摆这样一个文件柜的。我走到它跟前，用手晃着一扇柜门，显然柜门不怎么好使了。
柜子上半部分是用来放文件的，下半部分和我的头一样高，里边是空的。
于是我嗖的一下钻了进去。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我打算在这里呆上多久，但是我想多待一会。 五分钟、或者十分钟？
我不知道学校大门锁了没有，总之我要翻过那扇不算高的铁丝门。我记得我翻过很多次了，有时候是为了躲开伊万。但大多时候是因为被罚站到更晚，或者做义务劳动。那个该死的肥女人，甚至让我打扫她的办公室厕所。
现在我要再一次的翻过那个大门，走上一段不算长的路，然后回家挨骂。
可能是站的太久了，这里的空间又这么狭小，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下滑，变成坐在柜子里的姿势。
我用手把那扇没有关紧的柜门拉了拉。柜子里几乎变成黑乎乎一片了。我忽然觉得，这里是这么温馨，安全。我想一直呆在这里。
等等，为什么我不能这么做呢，我可以在这里睡上一觉。天亮的时候再从外边绕回学校来。那样的话至少可以避免伊万，他肯定会一直蹲在那个石板路上等我。然后甚至不惜错过上课，再从那条路上返回，一直找到家门口，看我是不是没胆到蹲在路边哭呢。最后他会气急败坏的发现我已经在教室上课了，我忍不住想看他被老师批评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