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

“……喏，就在这个地方，阿步正帮我烧火做饭，他妈妈踉跄着从外面回来，一把搂住他，眼泪如注……然后，我就眼看着她变成个鸟，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嗖的一下从门口飞出去了……“琪琪一边整理碗筷，一边听李步奶奶口气随意的，像在讲听来的故事一样，讲着李步儿时的事情。
今天，是李步第一次带琪琪来他老家，是李步第一次带女朋友来老家，也是李步离家出走以后第一次回来。那么多的第一次凑在一起，居然也没有陌生之感，李步站在院子里，还像小时候一样，抬头盯着天，还是找不到有鸟飞过的影子。
一里村当年是第一个出现那种状况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人，眨眼就变成了其他东西。先是村里的屠夫王爷，早上趟着大雪去帮人杀猪，刚进门跟猪对视了一下，哇哇哭出来，继而变成一头猪。养猪的一家人愣了半天才想起打电话，110，120……
没人信，幸而这王爷顶着猪的模样跑回家找到王奶奶，两条腿站起来搂着她山呼海叫。王奶奶报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去北京上海大医院调查问诊，都说这猪很健康，还能活个十几年。
没办法，只好领回家，白天晚上嚎啕不止。村里人都说是造了孽了，给请法师驱邪，哪里有用。王奶奶和这猪过了有小半年，双双死去。从此十里村再没个安宁，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变成个什么东西，狮子、老虎、阿猫阿狗……俨然成了动物园，政府下令彻底隔离，可随即世界各地相继爆发同类事件，也就不了了之。李步的妈妈正是在那一年变成鸟飞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