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4)

“糟了！”
小爱连忙起身，朝月夜刚刚跑的方向追过去，在空荡的平原上边跑边喊：“快回来！月夜！快回来！”
回答她的并不是月夜的声音，而是脚下的藤蔓像水一样流动的窸窣声。花海中所有的花朵都朝小爱的前方涌去。小爱在花丛中极力保持着平衡，月夜如同一个漩涡的中心，把所有的花朵都卷了进去。
不远处的月夜来不及呼喊，蜂拥而上的花丛就把月夜的整个身体淹没，所有的花都堆在了一起，层层叠叠，巨大的藤蔓一圈一圈地缠绕在内部，形成一个巨型树干。一颗参天大树仅用了不过数秒，就在小爱面前拔地而起。
小爱想要冲上前去，但身边的藤蔓缠住了她的脚，她越动，就缠得越紧。
眼前的大树表面点缀满了花朵，花朵还在不停地攒动，一层叠着一层，最后在大树的表面形成了一张立体的人脸。
“你是赏猎？”那张人脸开口说话。
“你是什么东西。”小爱握紧拳头，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只觉得它像童话里的树精。
“我就是这片花海。”
“这算什么解释。”小爱右手伸向腰间，握紧腰带上的手枪。
“你是赏猎？”人脸再次发问。
“是又怎么样。”
“你被骗了。”人脸语气平静，在它的一呼一吸之间，小爱感觉是站在隧道前，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死死地握紧腰上的手枪，手指微微颤抖。

“不过你是幸运的那一个。”人脸继续说，“我是这片花海本身，每年火星城的人向我进贡一个赏猎，作为交换条件，我将花海的果实给他们，作为他们城市运转所不可或缺的燃料。”
“怎么可能会有人同意这种交易？”
“事实就是他们同意了，不管是移民局还是火星城的人民，甚至是你们。”
“我们？”
小爱想起了出发前接头人的诡异微笑，顿时有些不寒而栗。
“你没有发现吗？这种简单的任务竟然需要两个赏猎。很简单的道理，我会吃掉带着花来的那个赏猎，另外一个赏猎会拿着我的果实回去。几十年了，每一个赏猎无一例外地都拿回了果实，你们本来想要寻求的就是安定，这是移民局给你们开始一个新生活的机会。”
“这怎么可能，没有人会同意这种条件的。”
“小姑娘，你们是赏金猎人。”人脸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叹了口气，“干你们这行的，不一直都是有福同享，有难的时候就各自逃跑吗？她一个人留在花海享受剩下的生活，你和火星上的其他人享受你们的生活，不是各得其所吗？另外一个小姑娘可能还想要留在这里呢。”
小爱有些犹豫了，她想起了月夜看待火星城的眼神，毫无疑问月夜并不向往那种繁华的生活，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