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狼篇 其一》(6)

但他没有受到惊吓。
雷只有一个想法。
威廉死了......
看到血泊的时候，他就想到了。
威廉死了。
又是因为他。
上一个是他的妻子。
威廉死了。
即使雷没有看到威廉，他便看出来——那的确是因他而死了。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雪停了。森林被雪覆盖，反射出的阳光甚是好看。
平安夜过去了，圣诞节到了，圣诞老人离开了。有多少人的袜筒里装着圣诞礼物呢？——雷内心充斥着这样的想法。
至少不会是我的。
雷看到向着森林方向的灌木有被践踏的痕迹。
或许他还没死——雷生出一个理智告诉他绝对不可能的想法。
他走向了那条路。
事后回想起来，即使遭遇了多大的不幸，他还是没有后悔——在路上他确实后悔很多次的。
他眼神搜寻着，试图找到威廉的一点痕迹。
没有。
只有常青的、光秃的树，和雪。
他已经到了狼群出没的地方——雷是不知道这点的——他却一只活着的狼也没看见。如果真是这样，那幸运之神大概还是眷顾他的。
狼群，社会性动物，极具合作意识。哪怕是森林之王虎，也不敢轻易与之对抗。

可是，雷一路上没有看到一只活着的狼——或者说，看到的全是狼的尸体。
尸体......残骸......
把这些碎块聚在一起能不能拼成一直完整的狼都不知道。
全是腥味。
“发生什么了......”雷几乎要吐出来。
他还是顺着痕迹前进。
一直走到了湖。
这一片湖不算小，但还是被冻得严严实实。湖周围总算是没有出现这一大堆狼尸。
雷在冰上跳了两下，才小心翼翼地踩着冰往前走。
走到一半，一阵风从后方吹来，雷一下子紧紧地捂住鼻子。
好臭！
后面森林的腥气都能传到这里吗？
风停了下来，雷也开始往前走。
风又时不时地刮，而且挂得越来越频繁，腥气也越来越浓郁。
好不容易走到还有十余步的地方，后面却突然传来令人恐惧的声音——冰裂声。
雷下的立马蹲下，缓缓转身。
方才十余米踩过的地方，辐射地向周围裂开，裂痕一直蔓延到他的脚下。
雷一点也不敢动，裂缝也没有再扩大的意思。
雷看着裂开的地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