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星空(7)

晏城不甘示弱：“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嗯，你说，三十亿年间，这片土地上有没有过古人呢？”史蒂文饮一杯酒，有感而问。
“古人？你都醉成什么样子了？自己说的新土地，哪会有什么古人呢！话说这几年不见，瞅瞅你这白头发，你都老得快成古人了。”晏城毫不留情地怼着史蒂文。
“嗯？白头发？你不也有了！还说我老，哈哈哈！”史蒂文指着晏城的头发笑道。
两人惊觉不对。
晏城越发感到自己嘴里的酒味道不对，用力向掌心中吐了口唾沫，再揉了揉迷糊的双眼，定睛一看——几颗老化的黄牙歪歪扭扭的躺在掌心中。
晏城心中一个咯噔，一下子酒醒，再一看眼前的史蒂文，模模糊糊只见得满头白发，满脸皱纹。
史蒂文一声“城......”还没说完，就只剩下一片飞灰星星点点，飘散开来。
夜色骤然寂寥无声，而有人在无声中哀鸣。仿佛有无形的风拂过大地，所过之地，建筑、人类、新种的草皮统统化为乌有。仅仅一夜，α星的大地表面如同被格式化一般，又回到人类未曾踏足时的模样，只不过大地上的砂石一散再散，海洋中的波浪更多了几圈时间的沧桑。

天上的人们看着那代表人类之火的点点灯光缓缓熄灭，那股无形的风向着整个天秤星座扩散，靠近α星的几艘星舰从零速度到加速到一级逃逸速度仅仅只需要一分钟，但是它们更快——淡蓝色的护罩在几秒间崩散开来，钛合金和镍合金的外层一层层剥落，人群在窒息死亡之前就已无声熄灭。
只有旗舰跑的足够快，或者说停泊的足够远，本就没有进入这个恒星系统内，在灾难发生的时候，摩根舰长就已经登舰命人启动了曲率引擎进行最大程度的星际跃迁。但是，现在，亲爱的，你们要到哪里去呢？要到哪里去躲过这个无形的杀手呢？
它又到底是什么呢。我的头疼又开始了，是因为吃了太多东西吗。
第三章 我们？
宇宙迄今为止已经走过了138亿个年头，如果把这138亿年压缩成地球上的一年，人类历史加上上古猿人的祖先也不过短短半天时间。现代人类直至消亡前的历史只有几秒钟。
而我，我好像活过了一整年。我有相当多人类的记忆，或者说几乎所有人类的记忆。还有些别的，但是在太久远了，我都快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