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星空(5)

“在两百年前，恩里科·费米问出了经典的‘他们在哪儿呢？’这一问句。之后费米提出了我们都知道的‘费米悖论’，后又经过几代科学家的回答、设想、观察以及我们的亲身实践，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弄清楚一件事了：宇宙中的高等文明是很少乃至稀少的，人类文明是真正的独行者、先锋者。把费米大过滤器的理论用在这颗星球上，不过是她刚好处在第一阶段而已，也就是只有一个宜居的环境，却连个虫子都没长出来。”史蒂文尽情享受着苏醒后的新鲜空气，闷在壳子里可太难受了。
“好吧，那看来我还需要在虚拟仓里进行更多的‘知识填鸭’，不过，我们遇到一颗离我们这么近还未开发的星球还真是好运。”晏城舒展眉头，望着星舰舷窗外的α星上飘荡的云，点了一根烟。
“也许吧，希望是好运，不过这东西谁都是第一次，谁知道呢。”史蒂文耸耸肩，同样点上了一根烟，转头凝视着α星上深沉的海洋。
“真美啊！可惜了，那位真正的大星际学家没上船。她真该见识一下这颗璀璨的宝珠有多漂亮，那些旅行途中纷飞的星环又有怎样的美感，我大概真的理解梵高眼中的星空了。”史蒂文感叹道。

看着舷窗外面的星辰与嘴边的烟光交相辉映，晏城摇摇头，“你我不过是逃跑的胆小鬼罢了，即便打上为人类留存一缕希望、为科学献身的标签，也不过是伪君子言伪善。许君灵是位真正的大科学家，即便没有上船，也给了我们足够多的建议。如果没有这些建议，我们或许在第一次跃迁之前就已经葬身星空了，哪里还会来到这颗α星。”
“是啊，胆小鬼罢了，不过我在进入虚拟仓冬眠之前就听说，她好像因为什么事去世了。”史蒂文努力回想着百年前的事情。
“为了家国傲骨。”晏城沉默着吐了个烟圈，“于心无愧？”
晏城哂然一笑，自问自答：“有愧，问心无愧，想见见科学的尽头罢了。”
三年后......
“舰长，一起都很顺利，我们已经初步建成先遣站，在站内流水线运作起来后，预计再有三年就可建成容纳我们舰队全部人口的新城市。”3D光脑通讯仪中的舰长秘书的影像神情激动，长时间在α星上的沙岩环境中接受风吹日晒让她看起来有些衰老的迹象，三十岁的“太空新人类”眼角已经有皱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