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仙录》第十五回：一语成真(2)

彼时师父刚入峨眉，年纪尚小，又事隔多年，因此一时未及想起。师父猜想许是这怪被困日久，经年试探，竟略窥禁法门径，虽身不得脱，却已可吐雾害人。这怪最喜有道之躯，非将真元吸尽，不会加害。师言此怪非通经穴之理，夺取真元缓慢，师姊虽被擒，应暂无性命之忧。”
李文升讲完，众人议论纷纷，多数认为，只内山前辈出手，绝无可虑，料不多时，叶霖必能获救而回。凌寒仍不能心安，独自避到一边，默默等候。
不觉月过中天，未见人归，凌寒暗道：“师父走时，说最多一二个时辰必回，现时辰早过，难不成有甚意外？”又待片刻，已有决断，静静退出殿外。
凌寒闻李文升说此怪毒雾乃火邪之物，自恃曾服大风蛇果，专克热毒，又去丹房，将解毒丹丸求取数粒，决意自往黑龙潭峡谷一探。快到牌楼，忽眼前一花，一人挡住去路，凌寒望去，来人吴舍。
吴舍脸若寒霜，沉声发问：“你是要去峡谷救人？”凌寒摇头道：“我知道自己能耐，此去不过和师姊做个伴。”吴舍急道：“师父走时，有言在先，任人不得外出，你要违师抗命不成？师父已去请援，你且耐心等候，何必又起波折？”

凌寒回道：“别看师姊平日大大咧咧，可终是女流，独困险境，难免害怕。我此去若与师父遇上或侥幸将人救出，再好不过。既便被困，也与师姊做个伴，等师父请授来时，一样获救。纵事出意外，救之不及，最坏便和师姊葬身一处，也不让她孤孤单单。”
吴舍闻言一怔，原当凌寒不过意气用事，未知已有赴死之心，跺足疾呼：“劫数！劫数！你我修道，为求长生，怎可将性命当儿戏。只怪当初你二人不听我言，以至今日劫难。你若一意孤行，必是凶多吉少，此乃命中注定，岂能违抗。”
凌寒摇头道：“若事由命定，何需作为？凡皆坐待命至，岂不省事？”转而一笑：“若真有天命，我去或不去想来早有定数，师兄又何必多此一举，费力阻拦？”话完自去，入到轻云障中，隐没不见。吴舍呆立当场，回味凌寒所言，不能释怀。
凌寒采药曾去过黑龙潭，认得道，并非太远，一路飞奔，约至寅时，终至峡谷。凌寒将避毒丹药一股脑全数吞下，去到谷口，向下窥望。月光中，但见两山对峙，险如刀削，倾崖壁立，直落谷底。
凌寒并无犹豫，攀岩而下。方下不过数丈，红雾不期而至，瞬时裹了凌寒。却见凌寒周身散出一层淡淡金光，将红雾迫开，凌寒并不自知，除觉红雾热烫，略有腥臭之外，别无不妥，以为血气、丹药凑效，胆气一壮，下行更速。此雾其实厉害无比，何冲那高功力，也难抵挡，又岂是大风蛇果和区区几粒丹丸可以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