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3)

“这是我的任务，我无能为力。”我感到十分遗憾，“我向你保证，我已经储存了他们的数据库，他会永远活在信息中。”
“不，不一样。你们不懂生命的珍贵。”岚摇头，“人体是最精密的机器，即使克隆也无法获得两具完全一样的肉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看来这个问题上我们谈不拢了。”我耸耸肩，“您只管带我见月戈就好。”
他点点头，发出一声嘹亮的长啸。不一会儿，一只遮天的巨鸟向我们飞来，翅膀扇动，挥映着夕光。岚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一起爬上了巨鸟的后背。我端详着这翼展几十米的庞然大物，十分好奇地问：“这大家伙要消耗多少能量？”
“啊，不多，它们靠电能生存。”
这答案更让我疑惑。电能从何而来？我的副脑一直在阅读他们的法律：他们禁止任何金属机器。
“用基因改造的电鳗吗？”岚摇头，神秘地微笑。这让我觉得更加蹊跷。大鸟挥舞着翅膀跃上白云。

“地上为什么没有人类？”我透过云彩，下望无边无际的草地，地方上遍布各种巨兽，体积几乎达到了地球时的近十倍。岚一愣，随后淡定地回答：“大部分人都适应不了这样的氧气浓度，他们都居住在地下。”
他在撒谎。强大的基因编辑技术让人类足迹遍布星际。我决定不戳穿他。
沉默中，巨鸟缓缓落下。一个十几米高的山洞张开深渊似的巨口，吞噬着暮光。
“您一定要把他们带回去吗？”在进入山洞前，岚又问我了一次。我坚定地点头，“他们只有被我逮捕或死亡两种结局。”岚若有所思地点头，带我走进了山洞。
硕大的萤火虫在山洞两侧的石笼中飞舞，洒下微弱的绿光。眼前是一条狭长的甬道，空气十分潮湿，壁上长满了青苔。
我们默默在山洞中走着，突然，岚毫无征兆地问我：‘’阁下认为硅基生命的优势是什么？我思考了一会儿，回答：“生产力。我们有无数不知疲倦的机器无休止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