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4)

“没有，”我一边补作业一边理所当然地说，“合照这种东西不都是只看自己的吗，为什么要看别人？”
旁边零比我更不能理解，低嗤了一声：“不是，为什么要看合照呢？”
“因为有你啊——”我脱口而出。
元当时正在四处“传播快乐”，压根没有听到这段对话，于是我和零在一片喧腾中面面相觑，硬是撑出尴尬的静默。
偏偏我还被自己有歧义的失智话语笑得合不拢嘴，断断续续地没能解释出来，就只能让零绷着绝望又无语的表情自嘲了一句：“很好，极具侮辱性……”
“不是，”我勉强止住笑，“我是想说，‘因为有你自己啊’。”
“……”所以脑子真的是个好东西。
叁·梧桐细雨
“我怎么会有怎么恶劣的同桌啊！” ——2020年12月25日，来自我暴躁的吐槽
真的怀疑过自己有受虐倾向，明明总是一败涂地，却还是喜欢和零对着干。

曾经有一段时间零死活不给我让位，我就偏偏要从他那边进去，结果零就生生晾了我五分钟。僵持未果，我又拉不下脸再从元那边走，又因为我们坐在第一排，于是我索性拖开零的桌子，试图从缝隙间挤进去。
然后，我把桌子上晾着热水的杯子蹭倒了。
……
翌日清晨，我趁着零不在教室，坐到了他位上，下定决心要让零也体会一下“有位不能回”的痛苦。
“让开。”零冷漠道。
“不让。”我怂得要死，但就是梗着脖子不服软。
然后——
零抄起桌子上的笔就往我脑门上敲。
零下手不算轻，如果无法感同身受的话，可以设想一下自己在户外遭遇冰雹的情景。但这时候我如果被乖乖地打回去，那才真的是笑话一桩了。
所以我生生受住了三场冰雹。
零骂了我一句，转身走开了。结局看似尚可，但其实我根本没有“赢”，就像后来零嘲讽我的那句话：“你刚才的样子真蠢，无力且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