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我们终将获得胜利(4)

“这是个甚的鸟霸王！”忽的一声，人群就退出个圆，正中的便是叫喊的老者，“这霸王，脸也不勾，霸王靠都撑不起，咿咿呀呀，比虞姬还娘们儿！”
这话刚出，从台下钻出十几个黑脸大汉，个个都比书童精壮，一双手撕开人群便向老者走去。老者也不依不饶：“还说着纪念马邦德，呸！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看你们演得这出好戏！马邦德当初为何没杀尽你这般无耻的恶徒！”
老者骂着大汉便已到了面前，大汉的拳向着老者砸下来，才一拳便已见血。老者应声倒地，人们悚然，不敢吱声。
这时台上场面又打起家伙来，方才还不知所措的观众们便像是寻到救命稻草一般，开始听戏，叫好，似要用这叫好盖住老者的哀嚎般。
“你这——！”
“你干什——！”
我又听身后有动静，说话人连话都没说完，便闻人倒地的声音。
也正是此时，叫好声邪性得大起来。
“救命——”
“好——！”
“救命啊——”
“这霸王绝了——！”
被打的惨叫声被越发高涨的声音盖住，叫好声也不再跟着台上的戏，而是台下的哀鸣，哀鸣一起，叫好声便响起来。
我自然不敢再回头，但亦不愿跟着叫喊，但我忽的感觉似有人在盯着我，是大汉里的某人，他的眼像是针一般正对着我的嘴，针尾还系着缝嘴的线。

“好——！”我叫得岔了音，发出似鬼叫般的怪声，却没见一人回头。
“这霸王绝了——！”我跟着大喊，声音混进人声里寻不出一点踪迹。
这戏我不知唱了多久，只知那汗已打透了我的长衫，台上的霸王得意地回应着人们的叫好越发卖力，老者的尸体就摆在人群的脚下，根本不收拾。
那场戏后，我发疯似的跑回客栈，抛下几块大洋便连夜逃出鹅城，在夜中我能看到老者躺在鹅城空档的戏台旁边喊疼。
我也是杀人者，我们都是！我得逃命，我要逃开这罪责！
我是杀人者，这鹅城皆是杀人者！他们被缝了嘴，却能喊出声来，但他们确是被缝了嘴的！
鹅城，鹅城！黄四郎又回来了，他改了个姓，更了个面皮便回来了鹅城！
我开始寻起马邦德来，我不知他在何处，但我自觉有那义务，应寻到他，向他说：
“黄四郎又回来了！”
我也不知寻了多久，终是没看到马邦德，半年，我寻了整整半年。
半年后我失魂落魄地回到鹅城，肩上荷着投枪，连鼓四次勇气才终踏入鹅城。
我自知不是马邦德，但我也可以是，我是见过马邦德的。
我踏入鹅城，却只见一片狼藉，似是刚经历过一场混战，只是这城中的人看起来神气了不少。他们看我荷着投枪，觉着奇怪便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