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我们终将获得胜利(2)

那人点点下巴。我遂追问：“这里明明只有三百九十六枚。”
那人下巴扬得更高了，嘴角也跟着扬上去，从鼻子里挤了个“嗯”出来，才终于开口：“这便是四百大洋，四大洋的取钱金，怎的？”
他说罢，门口彪悍的门卫已经盯着我了，我也只得悻悻而走。
虽是自此之后总说不接此处的银票，但总难免得被克扣，长久以来倒也快习惯了。
这几日我来时，看鹅城上下匆匆忙忙的，像是准备迎接什么，我就拦下一人便问：“这鹅城，是又要换县长了？”
那人摇头道：“马县长上任上任快一年了，便想借着纪念马邦德的名头给自己涨涨名声，要搭台唱大戏，说是……”话音未落，就遭了身后人一脚：“傻站着干甚么？唱戏的大字报贴完了么？”
那人遭了一脚，就不再多言，只顾着四处张贴大字报了。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上面大大地写着：“铭记马邦德，致敬汤师爷，霸王别姬”
我刚看到这就笑出声来，我也是有幸见过马县长和汤师爷的，不知他们看到这海报会是什么表情。
我看着时间也近，那既然如此不如住下看看这“铭记、致敬”的大戏，看他们忙碌的模样，倒也期待起来。
我就找了个离着戏台近的客栈住下，刚进门就远远看着对着床铺的天花板上也贴了个大字海报，早知我也不在那边扒着头看半天了。

我放了行李，躺下来看这海报：“铭记马邦德，致敬汤师爷，霸王别姬。导演：马公子”这倒新鲜，唱个京剧还要个导演？往下看便觉得更奇怪起来，这上面一个名家都没有，都是些生面孔，尤其这霸王的名字，竟还掺着几个洋文。
“这是个甚么霸王，红毛儿的洋霸王？”我看着不由说出声来，跟着就听见铜盆掉在地上，水溅出来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就见小二慌张地跑过来：“客官可说不得这样的话！这话要是叫马家人听见——”他像只受惊的母鸡一样来回张望，半天才又低下头来，“要被缝起嘴来的！”
“缝起嘴来？这是哪家的道理！”我闻听怒道，“我不过说句话，还能把我嘴真缝起来不成？！”
“祖宗！亲祖宗诶，您小点声！”小二乞求一样的把我嘴给捂住，“这是鹅城，又不是北京，我前两天才见一人被缝起来，您也别不信，我还能骗您不成？”
“那这洋——”我看小二魂儿都快飞出来就改了口，“那这霸王还说不得了？”
“霸王说不得？你连这更夫都说不得！”小二看我改口也松了口气，“您呐，也就当是为了保命了，闭着眼鼓个掌就成。”
“那这戏还唱个什么？”小二刚要走，我追问他，“又说不得，又评不得，只能坐在那里鼓掌，用这来纪念马邦德？”
“纪念马邦德是噱头罢了。”小二摆摆手，“还不是那新的马老爷要邀功，也不知向谁邀的甚么功，他是鹅城第一的豪绅，由着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