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物理学而死》——这是物理的悲哀，也是物竞生的悲哀（终章）(3)

“嗯。”
梁彬轩深吸一口气，像是念稿子般。“薛定谔的猫理论中猫的生命不是一个准确值而是概率，是既死又不死，是概率的叠加。这容易让人联想到波粒二象性与不确定关系的起源关系。为什么会有这些不和谐的东西出现？这些复杂的变化不符合物理的形式美。于是我尝试推导做过实验，却发现了一个不可能的真理。”
“组成世界的，没有物质，只有波，人们从一开始就搞反了一切。”
“向量积分法则。波矢。”谦宝轻声说。
“对啊。这样一来又节省了三十秒的解释，”梁彬轩注视着谦宝，“整个世界，其实是无数波的叠加嘛。∑λ(x)组成的是一个点的状态，∑∑λ(x)就是整个宇宙啊。”
“所以你用你的生命开了玩笑。”
“你已经明白了啊。是的，我在用我自己的命当了一次薛定谔的猫，”物理天才苦笑道，“不过没事，我在另一个世界活得不错，至少还有叫徐公的和他的同班在这里陪我。”
尽管解释了这么多，谦宝依然很奇怪。另一个世界？∑λ(x)＝０又是什么？
但这些都不重要。

“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干涉，一种干涉的原理把波的叠加改变，产生了一个我。但这个干涉的装置只能维持三分钟，还有58秒。”
傻逼傻逼傻逼啊！为什么你回来要扯这么多学术问题啊？这种回归的时候不该吃着薯片谈老师绯闻么？
谦宝看见了梁彬轩的眼神，从那眼神中谦宝看见了不甘心的自己。
“我只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还会回来么？”
“恐怕不能了，”梁彬轩低下头，“时间不够，我来不及计算下一次可以出现的坐标。我可以回到这个世界，但对你来说，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那又有什么可以说的呢？23秒。
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谦宝从楼梯的缝隙向下看。
“那帮想掏你家底的人来了。”谦宝说。
“要走了。”梁彬轩的身体开始分崩离析。
“再见。”
“再见。”
谦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只手抓过他的肩膀。
“你们来晚了。”谦宝抓过那只手，扔了出去。他的眼睛与身后的一群刑警一个一个对视过去。
那眼睛里，是何等可怖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