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冲撞(9)

六
公司的保安赶到餐厅时，景程正扯着罗杰的领带狠狠地揍他。虽然戈尔丁和休伊拼尽全力想拉住景程，也不阻止不了他力大无比的爆发，一拳一拳重重砸在了罗杰的脸上。
罗杰躺在地上，手舞足蹈地挣扎、反抗，高声尖叫着：“你要杀了我吗，难道你要杀了我吗？”
最终，精疲力竭的景程自行松手了，被赶来的保安迅速给制服了，拖到了一间办公室关了起来。盐湖城的警方随即赶到，将景程带走。
这是只一起冲动型的斗殴冲突，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景程有谋杀企图。经过高安公司高层的介入，警方只是临时拘留了景程，并让他自行联系在中国的家人或者朋友来取保他，直接带他回国。从中国到美国，最慢十二小时，最快六个小时，不超过警方法定的四十八小时限制时效。美国警察算得倒一点不不差。
戈尔丁来探望了他一次。
景程满心沮丧地跟她说：“我想清楚了，公司能推算这些概率什么的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我们都需要一个可以确定的未来。而且，它绝对也是一个很大的业务，我们会赚很多的钱。媒体上都在预测说，过了这个2052年，全球的经济又面临一波下行的压力，我很庆幸自己能为这样大的业务效力。我动手打了罗杰，你们也算到了么？我会不会被总公司开除？我刚刚换了大房子，拿了笔房贷，你懂的，真心不想失去这份不错的工作。”

戈尔丁耐心地听完了景程的絮絮叨叨，耸了耸肩，笑着安慰他说：“程，你应该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你调整好了，再跟公司聊工作方面的事情。对了，我帮你联系了你的朋友方，跟他说明了情况。你需要跟他聊一下么？”
景程接过戈尔丁接来的手机，柔声问方志猛说：“老方，你能来盐湖城带我回国么？”
方志猛在吵杂的音乐声中，带着浓浓的醉意闷生生地说：“不好意思，兄弟，我也刚收到总部寄来的邮件，说我有100%的概率要被情人谋杀。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所以我决定远遁西藏，找个最清净灵魂的地方，一醉方休，阿弥陀佛。哈哈，你好自珍重吧。”
电话被挂断了，景程蒙了，他询问戈尔丁：“克拉莉，我能再拨一个号码么？”戈尔丁点头示好。于是，景程打给了自己的妻子，他说：“薇薇，你不是一直想带着女儿到美国来旅游一趟么。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呢！我们一家一起在66号公路开车，贯穿大陆，从西海岸一直开到东海岸，再去大峡谷、大瀑布、去佛罗里达，好好地重新开始。”
戈尔丁走后的几个小时里，景程终于可以在警局的拘留室内睡上一个安稳的觉了。拘留室很舒适，除了一面铁栅栏，三面都是纯白墙壁在发着柔和的橘色光芒，一张柔软的床就像是云层一样，舒服地包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