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冲撞(4)

“‘高安地球’是什么，我女儿的事，关‘高安地球’项目什么事？”景程更加疑惑了。他关闭了镜中的页面，异常疲惫地盯着方志猛看。
“或许是类似地图导航之类的新项目吧！”方志猛笑了笑说，“4月1日快到了，说不准是总部的哪个缺心眼的老美给你开的国际玩笑！”
“怎么可能，总部里我谁也不认识。老方，你入职的时候享受了基因体检服务了没？”景程问。
“享受了，当然享受了。有福利不享受，白痴啊！”
“爱玛告诉我，也可能跟我们做了基因体检有关。”
方志猛挠了挠头，说：“基因体检这么普遍，公司除了给我们做健康预测，难道还能给我们算命不成？真能这样，也算他们神了！不过，从大数据技术层面讲，这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具体我真搞不清楚了，谁知道盐湖城研发中心那帮神神叨叨的家伙们，整天都在捣鼓些什么。你最好亲自去一趟，去问问。”
说着，方志猛抽出了一张便签，写下了一个英文名字：“克拉莉·戈尔丁”。他说：“去找这个女士，我到总部培训时认识的。”他使了一个暧昧的眼色，说：“这美国妹子，超赞！”
“这么说，我真得这封莫名其妙的邮件去一趟总部！”

景程也挠了挠头，他甚至感觉自己迫切需要抽支烟，即便基因体检报告上提及，根据他的基因测试结果，如果他染上烟瘾的话，在63岁以后罹患肺癌的概率会升至80%。
三
从中国出发到美国，大概需要六个小时的跨洋真空高铁。景程托“爱玛”帮助自己通过网络好了签证，买好了洲捷的高铁票。新开通的跨洲海底隧道高铁，费用是喷气航班的三倍，景程咬咬牙认了。他跟妻子说去总部出差，便匆匆忙忙赶到了盐湖城。
即便第一次乘坐长途链式胶囊列车跨洋旅行，时不时有北太平洋海底风光可看。一路上，景程却丝毫没有兴奋感。总部的这封邮件就像是他眼睛中的一片云翳，牙龈里的一根尖刺，如果不清除掉，他寝食难安。
凭着爱玛办妥的基因密钥签证和高安的员工卡，出关很快、很顺利。从高铁站到高安公司总部还有四十公里的路程，他不得不在北美三月的寒风之中，走出站台去呼叫智驾汽车。
令他颇感意外的是，作为美国城市，盐湖城居然还在使用着人工驾驶的出租车。开车的司机也是个头发花白的亚裔，一路上跟他说：“开出租是我的谋生手段，只要还有像你这样的人伸手拦出租，他们没理由把我们赶出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