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心斯卡蒂×博士】她搅动博士的心，博士搅动她的……【Part.4】(2)

用完并不美味的早餐，压缩饼干外包装被遗弃在地。仅仅一瞬间，有个想法掠过博士脑海：塑料极难降解，如果是最坏的结局，自己随手丢下的垃圾也许会在一段足以令钢铁销蚀的岁月之后成为人类在这片荒野中最后的痕迹。他骑上摩托车，借疾驰来将这个想法抛诸脑后，但“斯卡蒂”湿透的长发比受潮的空气更加粘稠，挽留了这个本应被忘却的烦恼。
一座座高塔开始露出轮廓，看来已经到了莱塔尼亚国境。会飞的恐鱼成群结队，替代了大群鸽子围绕塔尖盘旋。后座的“斯卡蒂”在颠簸的乡村小路上抱住了前座的博士，他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一个脑袋在蹭着自己，那个先前被放下又始终没有走远的想法再次重新清晰起来。想必没有了人类的居住，即使象征权威与学识的高塔也会在不久后轰然倒塌吧。
放眼望去，大地从未如此贫瘠，那是种文明上的荒芜——恐鱼们挤在风车磨坊里分享着大豆，一只全无人类特征的海嗣疑惑地看着不再转动的磨盘，时不时伸出触手去拨弄，但损毁的风车已经无法带动它工作。侧翻在田野里的播种机空转着，几个印着新芽图案的麻袋散落一旁，看来许久没有种子需要播种了。海怪们夺取了人类的土地，坐拥着人类的遗产，却不知如何使用。

他们共同登上这个边境村庄唯一的高塔，循着螺旋阶梯拾级而上，兜转间无辨南北东西。所以当看见阳光透过通往顶层的门洞时，二人不约而同地因内心小小的兴奋而加快了脚步。塔顶瞭望台上静静架着台望远镜，正准备用镜头为久违的访客展开一幅大地画卷。
连绵的山脉顺着莱塔尼亚东部国境线向乌萨斯方向渐次铺开，一条道路在群山中蜿蜒，数十里廖无人烟。博士仔细地记着这条道路的每个岔口，想必接下来的旅途会变得顺遂。前路得以确认，今天完成了桩大事。他抬头望了眼正挂中天的太阳，正苍白无力地抛洒着为数不多的热量。扶起一把倒下的椅子，博士坐在塔顶一张桌子前，从箱子里取出压缩饼干吃了起来。“斯卡蒂”坐到桌子对面，与他共进午餐。
博士的脸比出发时消瘦了不少，眼窝也见凹陷。压缩饼干在营养价值方面显然也如其口感一般寡薄，但此时他脸上罕见地流露出少许惬意，毕竟已经不用担心迷路。“斯卡蒂”识趣地没有提议用自己的体液当营养液——上一次这么说是在伊比利亚的海滨，博士很生气，第二天醒来时它身边只剩下了一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