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艺术(2)

进入萨尔拉行星上的博物馆时，萨尔拉上的智慧生命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了，我们全副武装的外骨骼防护服在他们看起来十分奇异，他们的建筑高大无比，他们随着气流行动的身体正有条不紊的在这些建筑间穿梭。
每一个萨尔拉人都是一个共生的群落，上百种这个行星上自有的生命共生在一起，他们在一台奇妙的风力步行机上一同生活。不同种类的生物互相配合着在这台机器上进行移动。
结构上不同的生物在那里——依照我们人类的分类，软体动物们缠绕在一起形成肌腱，牵拉着石灰质的贝壳引导方向，表面的藻类与单细胞生物在黏液中游动，伸向地面的触须似乎贴在一起努力吸收地中的水和岩石，由细小的管道送到其他地方以供这个群落生活——每一个萨尔拉人都是一个共生的群落，他们在这个星球的赤道上不断顺着风的方向行走。赤道就是他们的育儿园，幼年的群落表面显出淡淡的乳黄色，成年的个体则是略略带点黑色，便从中利用贝壳风帆向更远的地方移动。他们在赤道上学习发展，赤道就是他们的育儿园，成年个体每年就像朝圣一样坐着各式步行机回到这座育儿园来，让新出现的幼体乘上风力步行机加入下一支前进的队伍。
我们站在他们的博物馆前，这座博物馆是在一座空中的黑曜石拱门之上，顺着四通八达的坡道一排排新萨尔拉人将开始顺着风游历这个长长的博物馆，这个如同风箱一样的博物馆单向可容纳一排十几名名萨尔拉人通过。于是我们也在萨尔拉人导游的邀请下坐在导游上进入了这个风箱中。

在一片咔哒咔哒的声音中，不同的萨尔拉人用触须上发出的光斑与图像互相交流着。这比在一片叽叽喳喳的学生挤在一间教室里七嘴八舌地争吵更加嘈杂，我们的翻译器开始承受不了这么多颜色了，开始咔咔嚓嚓叫嚷起来。我们只好把它跟我们的导游放在一块，让这个可怜的盒子至少能冷静下来让我们听见我们想听见的话。
在风箱中，巨大的顶棚上映射的是星空的模样，一艘萨尔拉人的光帆飞船载着他们使用的风力步行机。步行机上伸出一只触手，与另外一侧的一只机械臂相互缠绕，而在机械臂的末尾，一朵玫瑰花一样的花正在这个带轮子的机械盒子里绽放。
“也许这是他们的上帝？”巨大的画面让我的同伴回想起西斯廷教堂里的时光，“看啊，就像亚当与上帝指尖接触的一瞬间，灵魂从这里传递到那里。”
“或许这不是你想看见的，”我打趣道，“他们不信上帝，他们更崇拜自己的祖先，当然或许是一群喜欢顶着花到处跑的机器人来到这里曾经帮助过他们，甚至是他们对自己身下的小车发出感谢。但无论如何，我不清楚，还是继续往下走吧。”
维娜举手表示投降，我们的导游发出了哈哈大笑的颜色，在一阵咔哒咔哒声中我们继续向前。
“您们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吗？”我们的导游说出了他载上我们的第一句话，“欢迎来到我们这个小小世界，这里是我们最大的博物馆。也是这里最好的博物馆。您是来自于哪里？是刚迪星系还是悬臂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