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何处寻光(3)
我尝试向那些欺凌我的家伙做出抵抗,但是我根本打不过她们;我离家出走,想借此躲避那个可怕的男人,却被发现异样的老师痛斥而扭送回家(结果自不必说,我又被父亲打了一顿,那次他打的尤其狠,我的左眼被打伤,导致我不得不在很长一段时间带眼罩);我把欺凌的事情告诉老师,希望这个看起来很负责的、把我拉回家的老师能再担负起一次教师的责任帮我一把,结果那老师只是冷着脸瞪着我,不耐烦地说什么“为什么欺凌的人不挑别人只挑你”这类的话。至于向父亲寻求帮助……一开始我就没有这个选项,因为我已经连主动找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一个不被需要的人,连激起波纹的资格都不被允许拥有——那时,我这样想着。很可笑吧?
我记得,人之所以能称之为人,正是因为这一生物的社会性;可是,不被需要的人,还能融入社会、成为社会的一份子吗?还能称之为人吗!?
我那时总觉得,世界上的所有憎恨都像是要向我扑来一样,我快要被压垮了。为了逃离这一切,归根结底,我不得不设法去做些什么。
所以……好吗?死吧?
那时,我已经累了。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快乐——这种话,不过是漂亮的说辞。
因为对我来说,活着本身就是痛苦的。
说辞也好,理想论也好,我全都不想听。它们只是嘴上说的东西而已。一旦绝望,就会无法避免的去想丑陋的事情。
我讨厌那样的自己,于是变得更加想死。
……可是,我又无法直视死亡。
每当我即将把绳索套在自己的脖子上或者站上天台闭上眼睛时,我总会感到一阵难以抵抗的晕眩……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早已跑得远远的了。
人生来就对死亡有着本能的恐惧。这就是我不敢自杀的原因,我想。
最终,我没有生存的勇气,也没有死去的勇气……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备受煎熬地度过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