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七重人格系列《粒子》（上）—浪漫（飒卷飒|十须）(9)

“看样子你不太喜欢这个颜色的花。”卷把那簇花全部在掌心里揉碎了，破碎的枝叶掉在水里飘了没多远就沉了下去。立风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左手戴上了黑色的皮质手套，手腕上的链子换到了右手，从水里扯出来的时候扬起一片水花。
“是我的错，”卷说，“我去到森林的时间太晚了，太阳消失了太久，金色和银色的花都被冻成了冰，一碰就碎掉了。红色的花烧毁了自己，只有白色的花在月光里活着。”
其实白色也是很美的，白色总是干干净净的，没有热烈也没有激动，可以被任何其他颜色沾染、融合。立风以前总觉得白色是顺从的羔羊，可他看冰原看得太久，铺天盖地的白色把他包围，刺目的光仿佛刀尖一样从四面八方钉住穹顶，他突然发觉羔羊也能侵略草地，抢掠的能力与杀戮无关。
“我听说，人们把白色当成宣誓永恒的颜色，婚礼和葬礼都喜欢穿白色的衣裙。”立风说，“婚礼的时候他们手牵着手说永远，葬礼的时候在同样颜色的幕布下分别。没有一个人能真正遵守誓言，每个人都在最后违约。”

卷看着他，他也看着卷。
他们相对良久，卷说，“那还是红色好，红色是火焰，燃烧只是一瞬，只要允诺就奋不顾身。骑士翻越千山万水也要杀死恶龙，因为身后所处，有他拼死守护的王城。”
立风点头，他在穹顶待了很久，他见过太阳，见过月亮，见过流星，见过白日烧红天穹的火和深夜静默矗立的冰原。他忘记自己已经在这个地方等待过多少年，穹顶开放了多少次，他又饮尽了多少渠中的水。
他只记得这是卷第二次来到穹顶，也许他会来第三次，也许他们不会再见。
“下次见面，我想看红色的花。”立风突然说。
他的语调缓慢，听起来像是在讲着一件普通的小事。可他说出来的内容石破天惊，可惜此时此刻，还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个决定会引起怎样的混乱，又为多少人带来偶遇和分离。
“你带红色的花来，”他说，”我就陪你去流浪。”
08
须须在地下城没有户口。
十辰于在军方的内部网查了一上午，找不到一点和须须相关的蛛丝马迹。这个人像是凭空出现的，没有父母也没有朋友，过去对他来说是不可捉摸的一片苍白，十辰于以为他会像所有忘记曾经的人一样因为虚无的不定感惊慌失措，可这个人就好像是天生无根的浮萍，随处都能停歇下来，也随处都能再次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