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仙录》第十一回：茫茫何去何从(3)

便听禅师笑道：“乌恒子道友，别来无恙。”道人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又听禅师道：“贫僧虽是愚顿，不过时至今日，总算德无不备，障无不尽，凭你微末法力岂能害我。凌寒到此，适逢其会，正借你之手，以证其心，非我真需人相助也。”
凌寒张口将小旗吐出，暗道：“原来禅师早知我名。”忽觉身上痛疼早消，双手已能行动如常，又摸面颊，哪有半点伤痕。举目四顾，佛堂明明已毁，此时却已完好无损，便同初见时毫无二致，若不是乌桓子被困当场，真如梦一场。
乌桓子双目圆睁，喝道：“今落你手，任凭处置，谁耐烦听你自吹。”禅师笑道：“我之过，我之过。”语气一转，又复威严：“你今日所为，由贪嗔而起，幸到最后，悬崖勒马，未成大错，所受处罚也轻，我只用佛法禁制，你除遁法外，其余法术、法宝全皆失效，你自去积满三千善功，届时禁法自解，非但无害，我所留佛法还可助你突破‘少阳功’最难一关。如此，你可心服？”
乌桓子所修‘少阳功’近遇难关，每欲突破，便有魔头来袭，凶险异常，非有佛宝不能抵御。此来夺禅师法体，一是与禅师原有旧怨，寻机报复；二来便是想趁禅师法体灵元未散之前，夺来炼成佛宝，以挡魔头。

未料禅师早已算定，非但无功，反被困敌手，自思今日所为可谓丧心病狂，必难逃严惩，最坏甚至形神皆灭，心中懊悔，只是性格倔强，不肯求饶，及听禅师之言，非但处罚极轻，另还助己修行，不免将信将疑，仍在思虑，只听禅师一声大喝：“回头是岸，有何可想？”随见所用三面小旗倒飞入怀，禅师道声“去吧！”，自觉受力推动，力极温和，却不能抗，顿时身如流星，往外飞出，待力消身停，已在千里之外。乌恒子这才觉知禅师法力之高远非所想，从前相争，实是处处相让。
凌寒今日见识佛法无边，由衷赞叹，忽闻禅师唤己入内，忙稳心神，快步而入。禅师见他，摇头笑道：“还是从前那般性格。只是你我这才相会，就将缘尽，我即往极乐，你却难离烦恼。”
凌寒心中尚有事相求，听禅师证果在即，当时跪下，诚心求告：“晚辈有一事，还求大师指引。”禅师言道：“你心意我已尽知，我时已无多，你且听我吩咐，他日故友重逢，自能如愿。”
凌寒心中所想正是此事，一听”故友重逢”四字，顿时心安，遂不多言，静听禅师谒示：“我去之后，你将我遗躯以火焚烧，待火燃尽，现一舍利，色作金黄，一望便知，你将此吞下。再往西去，走不多远，见一高峰，独秀群山，你只管向上，到时自有遇合。此处经历，不必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