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 他走之后

入伍三年，我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母亲做了我最爱的红烧猪脚欢迎我回家。
“当了三年兵，个子长了不少，动作也麻利了。”饭桌上，母亲一边将一块泛着红油的猪脚往我碗里夹，一边笑着看我，总不肯挪开目光，似乎要将这三年的分离都弥补回来。
我露出一个微笑没有说话，只大口的往嘴里扒饭。
“之后打算去干什么？”一直沉默的父亲终于开口，声音沧桑低哑，不知道是因为岁月的无情还是手中正氤氲着一片迷蒙的烟枪。
“还没想好，已经托以前的同学帮着在城里找工作了，有消息会通知的。”阔别三年，我感到自己对父亲的敬畏少了很多，许是见识阅历的增长，许是父亲再难像曾经一样虎虎生风的挥动记忆中那根竹条。
“会帮着家里先把稻子割完的。”想起那根竹条，肌肉似乎并未忘却，条件反射般的颤了一颤，我又补充道。
父亲几不可见的愣怔了片刻，几粒火星从枪口落到他那件穿了几十年的西装裤上，他忙慌张的拍掉，但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抽的更凶了，将脸完全埋在一片白雾中。
第二天我扛着布袋拿着镰刀和父亲一起去田里，就着烈日骄阳，一茬茬的往前割，母亲晚点到，割了几个小时便又回家去做饭，我便和父亲在一旁的田埂坐下来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