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仙录》第九回：天涯路不同(4)

凌寒闻此感慨：“天神亦难辞求助苍生之责，何况于人！”
二人跃上城头，举目四顾，但见群山冈峦乍起乍伏，蜿蜒盘结，逶迤而来，旋断旋续，势如游龙。山石千奇百怪，云雾弥漫峡谷，般横瑞彩，气势磅礴。
二个贪望美景，久而不厌，不觉天色渐晚，就于太阳城下寻一处洁净所在，各自打坐入静。待到黎明，齐云忽被一阵破空之声惊醒，抬眼望去，见两道白虹经天而过，其后不远又有碧光相随，碧光强盛，渐要追上，三道光，两前一后，径向山南落下。
齐云心动，暗道：“正为此而来，不可错失。”转头望凌寒，见他双目紧闭，无知无觉，正处佳境，便不去惊动，起身轻起石壁相护，留字壁上，深吸口气，飞身向山南赶去。
齐云先见那剑光若似片刻即落，想路途非远，不想却足跑了半个时辰，方见远处有剑光飞舞相斗。齐云不敢过份逼近，稍是前行，便择了处隐蔽所在，伏身观望。
前处一男一女两个青衣小道，各运一道白色剑光与两道碧光相斗，两小道看去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各个粉雕玉琢，若似金童玉女，尤是那女孩，小小年纪，即明丽不可方物，齐云赞叹。
又见对面崖上立一个中年道人，灰袍短须，拢着手，双眼半睁半闭，一副好整以暇、气定神闲之态。

碧光强盛，若有杂色，白光虽弱，却是纯正。灰袍男子见是得势，一声干咳，喝道：“你两个恁是凶狠，老夫好容易收个徒弟，与你等无怨无仇，何故千里追杀，置于死地。可怜他一缕怨念难泯，传达相告，求我替他做主。老夫既为人师，不能坐视不理，今你二人落于我手，非可轻恕。”
那女孩气不过，抢先应道：“你便那恶人之师？你徒弟在外为非作歹，残害无辜，但我辈遇上，岂能饶过。你作师父的，便不是同他蛇鼠一窝，也少不了失察之责。我二人除此恶人，免使拖累，纵不相谢，何至反目成仇，前辈得道高人，却怎的这般是非不分？”语调温柔，不徐不疾，十分动听。
灰袍男子被她此言一说，不怒反笑，睁眼打量，但见眼前二人清秀灵慧，仙骨珊珊，远非其徒可比，越看越爱，不觉心动。原他所收一徒资质平平，本属勉强，近日正有心另觅人选，也不问眼前二人出生门派，竟起了强收之意。
男子才道：“善恶非你等一言能定，杀徒之仇，不可不报，但念在你二人本心不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夫道号无根，你二人中只需一人，替我那死去的徒儿，拜在我门下，便能免死，如何？”
无根道人旁门散修，成名多年，二人闻言色变。女孩眉头一皱，暗忖：“早闻此人自仗法力，任意妄为，行事不问对错，但凭喜恶，出了名的难缠，今日若想脱身，怕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