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野狼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今天下了小雨，泥泞的石板路滑的很。
李小二在街上讨来了两个大白馒头，冒着热气。他也不顾烫，揣在怀里，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慢点儿跑，小二，别摔了。”
他也没理会街边的老陈，路上滑了一跤，裤脚全被泥水浸透了。等他到了家，馒头凉得发硬。他穿过破了洞的木门，踉踉跄跄地跑进屋里。
“娘，今天遇到大善人了，讨来了两个馒头，快吃吧，快吃吧。”
他捧着那两个白面馒头，跪在床边，一个劲地靠近他娘的嘴边。他娘身子骨弱，前些天又染了痨病，村里的水也不干净。这段日子打仗，上游的河里全是官兵的尸体，下游的河也已经被血染红。村里以前有个疯老太太，她经常对着农夫们说：“这人血，可不能浪费，喝了以后，病就都好了…”村里的人听了，不跟她搭话，但是确实有一些村民偷偷去打那些血水，给自家得了病的人喝。但有没有治好病，不得而知了。后来，疯老太太就也病死了。
李小二也想过去河里打人血，给他娘喝，但他娘不许，说是怕沾上死人的晦气。
“二儿，你吃吧，娘不饿。”
李小二年纪不小了，他知道娘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娘的脸枯瘦得像树皮，胳膊只剩皮包骨，怎么能不饿？